第2章 又收保護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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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嘴角抽搐。
這個令人頭疼的學生分明都沒看著她，她卻覺得沈赫予全身上下都寫滿了——
你沒長眼嗎？
林琪深吸一口氣，剛忍住了想破口大罵的衝動，頭頂的下課鈴聲適時響起。
叮鈴鈴——
溫璃抓緊了肩上的書包帶，聞著這一點即燃的硝煙味，當機立斷，“林老師，我坐那裡也可以的，不用再多搬張桌子了。”
林琪沉默兩秒，最後還是勉為其難點頭同意。
“你放心吧，溫同學。”
“現在只是暫時讓你坐在那個位置，等月考結束後，我會重新安排座位的。”
溫璃微微垂頭，看著被林琪包裹住的雙手，思緒萬千。
為什麼一副那個座位被詛咒過的模樣？
和沈赫予做同桌是會就地暴斃嗎？
溫璃來不及多想，林琪已經鬆開了她的手，溫柔又欣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去吧。”
溫璃乖巧點頭。
林琪看著緩步往教室最後頭走的背影，無聲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教導主任說了好多次空桌放在教室裡影響，她也不會讓這麼乖巧的轉學生坐到那個位置去。
課間的教學樓人聲鼎沸，高一二班的窗戶卻像一道隔絕牆，擋住了走廊上的喧囂，而教室內，只剩下寂靜。
靜得詭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或光明正大，或小心翼翼，或餘光微瞟，皆看著那道往全班唯一剩下的空位走去的身影。
好奇的視線太明顯，溫璃只能儘量忽略那些探究的視線，走到沈赫予身旁。
眼前的男生一手托腮，雙眼仍看著窗外，彷彿對溫璃的到來不以為意。
溫璃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看到走廊嬉鬧的同學。
偶有兩個女生結伴從洗手間出來，偏頭偷偷看了眼，在目光觸及沈赫予時，又匆匆收回視線，快步跑遠了。
溫璃不解的收回視線，朝沈赫予伸出手。
“沈同學，我叫溫璃。”
溫璃頓了頓，“是你的新同桌。”
從老師們討論的語氣來看，沈赫予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
但既然已經是同學，現在甚至還成為了同桌，溫璃還是覺得打個招呼比較好。
溫璃原以為沈赫予並不會賣她這個面子。
手在半空中懸了兩秒，正當溫璃打算收回手時，看著窗外的男生突然動了。
他伸出另一隻自由的手，尋到溫璃的手。
溫璃就這樣看著兩隻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食指，上下輕輕晃動兩下。
然後光速收回了手。
“沈赫予。”
溫璃聽見他說。
她的目光偏了半寸，忽然就落在了男生的耳朵上。
南方三月潮寒，可沈赫予卻像是被熱到了一般，耳朵突然開始變粉，並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就像個沒有碰過女孩子的手的，純情小男孩。
明明就長了一張厭世臉。
溫璃忍住笑，裝作沒看到，她將書包掛在桌沿，一腿邁進位置。
正要坐下，沈赫予又突然出了聲：“喂。”
隨後，桌上被扔過來一包紙。
“很髒。”沈赫予的聲音很低，“擦一擦。”
溫璃聞言，這才垂頭看去。
這個座位似乎已經很久沒人碰過，椅面上覆了厚厚的一層灰，仔細一看，嚇人得很。
要不是沈赫予提醒她，一屁股坐下去，校服是別想要了。
溫璃道了聲謝，她抽出紙巾，彎腰在椅子上抹了一把，黑乎乎的灰塵瞬間佈滿了整張紙。
椅子卻沒見乾淨多少。
溫璃嘆了口氣，可能得把紙打溼才行。
她重新抽了張紙，剛想去洗手間沾點水，身旁卻突然響起一道溫軟的女聲。
“你好呀，溫璃。”
“我叫梁七許，是二班的副班長，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的。”
溫璃聞聲抬頭，眼前站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柔順的直髮披在後背，粉色的髮箍箍在頭頂，防止頭髮的散落。
毓德私高作為淮市著名的重點私立高中，卻意外的對學生的儀容儀表沒有硬性要求。
女生不用為了學習剪成短髮，也不用將長髮紮起來，只要不是太過分，畫點淡妝老師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連那長期折磨形象的超級無敵寬鬆運動褲，也改成了英格蘭短裙。
梁七許朝她遞過來一瓶水，笑得很甜，“歡迎你加入高一二班。”
溫璃怔了怔。
她不得不承認，轉學過來之前，她是不安的。
融入一個已經相互瞭解了半年多的新班級其實不太容易，溫璃在踏進毓德私高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孤身一人度過高中三年的準備。
但這個漂亮精緻的女生渾身上下都寫著“友好”，又讓溫璃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
肯定是那些奇怪的電視劇看得多了，溫璃忍不住想。
她接過面前的水，彎了彎唇，“謝謝。”
梁七許瘋狂搖頭，“剛轉學你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不用跟我客氣的。”
溫璃的前桌下課後便出了教室，現在都還沒回來，梁七許順勢在空位上坐下，隨口問道：“溫璃，你怎麼突然從晉城五中轉學過來呀？”
晉城在淮市的隔壁，五中算得上是晉城裡重點裡的重點高中，每年本科率能達到98.8%，想考雙一流的大學，比毓德私高穩多了。
一般都只有找關係進晉城五中的，還沒聽說從晉城五中出來的。
溫璃笑了笑，“媽媽工作的原因。”
溫母在兩個月前突然升了職，從晉城調到了淮市，怕在晉城沒人照顧她，溫璃也只好跟著轉來了淮市。
梁七許點點頭，也沒再問下去，但也沒打算離開。
她換了個話題，“對了，課本你都準備好了嗎？”
溫璃笑著點頭，“準備好了。”
就是練習冊那些還沒來得及買。
溫璃想先問問梁七許哪裡有書店，打算放學後去書店買一下練習冊，剛想開口，兩人面前突然闖進來一個人。
溫璃轉頭看去。
是個男生。
帶著厚重的眼鏡。
他手裡提著一個樸素的保溫盒，看起來侷促不安，目光直勾勾略過兩人，看向坐在裡頭的沈赫予。
“予哥。”他的聲音小得如同蚊蠅。
沈赫予掃了他一眼，神色慵懶。
溫璃看見男生的肩膀明顯一抖，卻仍將手裡的保溫盒遞到沈赫予的面前。
他的話裡帶著無法掩蓋的顫慄，“予哥還沒吃早餐吧？”
“這是我媽媽給我準備的。”
“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嘗一下我媽媽的手藝。”
溫璃眉頭忍不住一皺，這種又怕又尊敬的拉扯感，實在無解。
“喲。”
陌生的嗓音在後門響起，夾雜著幾分戲謔。
下一秒，沈赫予的肩上搭上了一隻手。
“予哥又收保護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