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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逃散的洪流不停地衝刷著迎親隊伍,十里紅妝如今只剩下花轎周圍還在剩些王曹兩家的直系親屬,守著新娘尚未離去。

忽然,一道披頭散髮的紅衣身影騎著白馬頂著洪流逆奔而上。

“二郎!”

王富在白馬身後嘶聲大喊,卻被無情地掩蓋在洪流之下。

“大膽!”

持矛甲士指著衝來的紅衣男子,怒斥道:“郡王駕前還不快速速讓路,衝撞了郡……”

甲士還未說完手中長矛已經落在了紅衣男子手中,隨即就被一矛砸下了馬,生死不知。

騎兵隊伍此時也看到了這個狀若瘋魔的紅衣男子,眾甲士不敢大意,一擁而上,眼看就要把這個膽大包天的瘋子刺於馬下。

一時間火花四濺,刺耳的兵器摩擦聲不絕於耳,等刺耳聲冷卻,馬上已經沒有了一眾甲士的身影,而紅衣身影已經破開層層兵甲衝到了那個被眾卒包圍著的老者面前。

老者也是騎著馬,年有七十,鬚髮皆白卻依舊魁梧,頭戴王冠,很是威嚴。

此時的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那個滿眼都是他的紅衣男子。

這個大宋最尊貴的異姓王,史上第一大太監,王智當然能認識,一個太監卻長著常人都羨慕的鬍鬚,如何讓人不認識。

王智就這樣鬼神一般地出現在他的眼前,然後高高舉了長矛,在老者的驚叫聲中狠狠的一擲,長矛瞬間穿透他的胸甲,沒入了他的胸膛,強大的力量把他推飛了出去,最終釘在街邊的豬肉攤上……

老者的瞳孔漸漸擴散,他使出最後一絲力氣指著白馬上的紅衣男子,“王…王……”

老者臨死前的話已經無人聽清,周圍人都張大了嘴巴,不管是老者的親兵護衛,還是正在逃散的百姓,在見到這一幕後都呆住了,腦袋都停止了思考。

童相公……死了?

廣陽郡王死了?

天塌了!

一些意志薄弱的甲士已經癱倒在了地上。

他們是郡王府的親兵,性命早已與童貫繫結在一起,不管出自何種原因,只要不是自然老死,童貫死就是他們死,這是他們逃脫不了的宿命,只因他們是童貫的親兵。

“殺了他!”一個甲士指著王智嘶吼。

“殺了他!!”

更多甲士響應,瘋一樣的衝向王智。

而王智此時手裡又出現了一杆長矛,大仇得報以後,他稍微清醒了些,在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之後,他轉身回望,看到了那個跑掉了鳳冠,跑散了頭髮,跑亂了青綠禮服栽倒在地卻依舊起身向他跑來的新娘……

“等我……”他嘴角微張,想說話,卻被鮮血填滿了口腔,順著嘴角流下。

他折斷胸前的長箭,那是在殺童貫之前就被人射進胸膛裡的,他不顧劇痛,揮舞著長矛,奮力的破開一個缺口,向著城門飛奔而去。

那是北城門,金軍追來的地方,也是他父兄所在的方向。

他要出城,去太原。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甲士們全都向他追了出去,富貴兩兄弟和秦秀才他們的面前終於無人阻攔了,也跟著甲士的身後追了上去。

看著那個紅衣身影消失在了眼中,曹小娘子終究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地,兩行清淚無聲滑落,目光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失神喃喃著,“怎麼會…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

這條通往北城門的大街上已經空蕩,秋風掃著落葉停在方才還有無數百姓踏過的地方。

曹家那羨煞旁人的嫁妝散落在大街上無人問津。

小如抱著依舊失神的曹小娘子大聲痛哭著。

而豬肉攤前的老者王冠已經脫落,鮮血流進了下水溝,死不瞑目。

若非是一手引發了靖康之恥,這個大太監說不得還能在歷史上留個好名聲,畢竟在這個國家,戰功永遠是衡量好壞的第一標準。

細數他這一輩子,曾討伐吐蕃,收復青塘,為大宋拓疆三千里。

而後再戰西夏,打得西夏罷兵求和,納款謝罪。

最後征剿方臘,平東南叛亂,安撫東南百姓。

這些戰績在軍力廢弛的北宋已經是獨樹一幟了,至於收復燕雲,功過不談,仁者見仁。

這一樁樁都是可以在史書上給上不少好筆墨的,只可惜他活的太久了,活到了金軍南下。

他年紀大了,才剛成了王,還沒有好好享福,他還不想死。

所以他人生中,第一次棄城逃跑了……

在原來的時空中,他也只有一年活頭了,可惜他遇到了王二郎,這個做事只憑喜好從來不過大腦的愣頭青,所以他提前一年結束了這一輩子跌宕起伏的人生。

……

落葉被風吹起拍打在王家小腦袋的臉上,她迷迷糊糊的抬起了頭,揉了揉眼睛,接著驚喜的叫道:“阿孃,阿孃,太陽落在西邊屋簷了,二哥要接新娘子回來了!”

種氏還真以為兒子接親回來了,與眾親友出來一看啥也沒有,不由斥怪道:“你在瞎喊什麼啊,你二哥回哪來了啊。”

小玲兒指著太陽不服氣道:“二哥說了,等太陽落在西邊屋簷的時候就回來了,二哥不會騙我的。”

種氏抬眼一望,太陽果然是已經到了西邊屋簷,算著時間確實應該回來了,再晚可就趕不上“昏禮”了,於是喊來王小二道:“小二你出去看看,往北迎一迎,看看迎親隊伍到哪了。”

“哎!”

王小二應了一聲,轉身離去,只是還未出門就被一人撞了個滿懷。

王小二把這人扶起一看,正是府裡的一個長工,於是出言詢問:“你不是陪二哥兒接親去了嗎,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長工雙手壓著膝蓋,大喘著粗氣,“快…快…快去喊夫人,大事不好了……”

王小二一聽大驚失色,“這是怎麼了?”

長工緩了兩口氣之後直接把他撥開,踉蹌著進入院內高呼,“夫人,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這一聲大叫把王家的一眾親戚都給喊了出來,種氏忙提著衣裙過來,見狀急忙詢問,“怎麼了,怎麼了?不急,慢些說。”

“二郎他殺了童相公,跑了!”

什麼!

長工的一聲痛呼把院中所有人都驚呆住了。

種氏怔了片刻,壓下濃烈的不安又問他,“什麼童相公?什麼跑了?你說清楚些。”

“哎呀,夫人啊!”長工一拍大腿,急道,“我們迎親回來遇上了亂了套的百姓,一問下來得知金軍已經攻到開封府了,二郎得知是童貫童相公棄城逃跑放了金人南下,又把老爺和大朗留在太原斷後,一氣之下直接找到了童貫,把他給……把他給殺了啊!”

“夫人?”

“夫人!”

“夫人……”

眾人手忙腳亂的扶著快要癱倒在地的種氏,小王沆見到大母這樣,直接就嚇得鑽到親孃的懷裡哭了起來。

“二郎去了哪裡?”種氏勉強站直了身子,臉色蒼白的問道。

“二郎跑了,我最後看到已經出了城了,身上受了傷,身後還有追兵,唉!”

長工說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抹著眼淚碎碎道:“就那麼一會,原本都好好的,就那麼一會,怎麼就出了這檔子事……”

“玲兒!你去哪?”一個扎著紅花的小女孩從眾人身後跑過,被身邊一個親戚看到,連忙叫道,“快,快攔住她!”

王小二眼疾手快在小王玲即將出門前抓住了她。

“別攔著我,我要去找二哥,別攔著我!”

小玲兒手腳並用,甚至用上了牙咬,但卻被王小二死死夾在懷裡,“小娘子,外面現在亂的很,你在家裡待著,我去替你找二哥兒。”

種氏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對對…去…去找二郎……”

才剛說完又忙道:“不…不要去…不要去找…等他自己回來……”

“對…等他自己回來…誰也不要去找…他好好的自己會知道回來……”

種氏說著居然要轉身回堂,只是才走兩步,就直接癱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怎麼辦,夫人暈倒了!”環兒扶著種氏急得大叫。

“別急,你們把夫人抬回去休息,去個人找郎中,小二,你把玲兒先鎖在屋子裡,等夫人醒了再說,你去找,一定要把二郎找回來。”

家裡的主人都不在,老管家王忠就是王家的主心骨,他剛吩咐完,王小二正準備走時卻又被他喊住,“小二,你先別走,等我一下。”

他說完拱手對周圍親友抱拳道:“對不住了各位親友,今日二郎的昏禮是無法繼續了,金人已經南下,各位親友還是儘快回府安排吧,有什麼訊息我再通知各位。”

眾親友當然是待不住了,只是礙於情面不好直接走人,一聽到這話連連告辭離去,不一會兒就走的一個不剩了。

王忠看著方才還熱熱鬧鬧喜氣洋洋的王府瞬間就人走茶涼,不由得長嘆一聲,轉身回屋。

片刻後他走了出來,拿著一個錢袋子遞給了還在等他的王小二,“你若能找到二郎,把錢給他,讓他別回來了,去找大老爺,等有了安全的容身之所後再想辦法和家中聯絡。”

王忠說著拉過王小二,在他的耳邊輕聲叮囑道:“他若…若遭了難,你先把他簡單安頓一下,回來就說沒找到,只和我一個人說就行。”

王小二點頭道:“嗯嗯,忠叔,我曉得了。”

王忠揮手道:“行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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