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談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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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曲暖從自己的空間裡拿出大容量電池和檯燈，勉強給屋子裡添了些光亮。
房子已經徹底停電停水停氣了。
臥室裡還有一個病人。
前些天宅在家的焦慮情緒已經逐漸轉化成一種名為恐懼的東西。
曲暖從空間拿了點零食給林雙雙，又到臥室看裴毅。
裴毅渾身滾燙，鼻息倒是平穩，好像在昏睡，曲暖只能勉強給他餵了點藥。
黑暗中聽著他的呼吸，似乎安穩了不少。
過了許久，曲暖回到林雙雙身邊，兩人收拾一番，和衣而眠。
第二天一早，曲暖和林雙雙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不會是他又來了吧？”曲暖心裡有點煩，不知這次該怎麼打發他走。
可是貓眼一看，卻是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曲暖連忙開門。
“有人舉報，說這裡有故意殺人的刑事案件，我們來調查一下。”警官亮明證件，便向屋裡走去。
林雙雙問道：“勞煩問下雨這麼大，你們現在在哪辦公啊？”
警察倒是直言不諱：“樂歌山庇護所。”
曲暖確定了，是曲德強報的警，昨天他們離開時便已經沒電沒訊號了，他們是專程找到警察報了警。
或許是還想搬進來，或許是想報復曲暖，總之不會是為了大義滅親，伸張正義。
曲暖注意他們制服上的名字，一位姓楊，一位姓何。
她沒吭聲，陪著警察在房子裡繞。
終於，警察推開了裴毅所在的臥室，看見了趴著的裴毅，和他後背兩道蜈蚣樣的傷痕。
曲暖乖巧地解釋：“我們昨天在街上撿回來一個重傷者，後來有人闖進我家，看到他身上的傷，嚇跑了，可能是這個緣故。”
兩個警察放鬆下來，這基本就排除故意殺人了。
畢竟沒哪個殺人犯會給受害者縫補傷口。
楊警官走上前，翻看了下裴毅的瞳孔，確認裴毅還活著。
又問道：“這誰？你男朋友？”
曲暖臉發燙，忙搖搖頭：“不不不……就是同學！朋友！”
楊警官一臉我都懂的表情，
又摸了下裴毅的額頭：“怎麼這麼燙？這是發了高燒了？”
“是！高燒不退！我們也不知怎麼辦才好了，您能幫我送他到醫院嗎？”曲暖的語氣微微顫抖，帶著乞求。
另一個位何警官也碰了碰裴毅的身體：“燙得厲害。”
“這就難辦了，你們小區現在也淹了，車沒法進來，只能去醫院。”
何警官沒說出口的是，醫院現在也擠爆了，屍體比病患還多，病患的慘烈程度也遠超面前這位高燒患者，只怕去了也無濟於事。
而且不少病患去醫院感染更嚴重了……
林雙雙驚呼：“小區也淹了？”
“嗯，水已經沒過膝蓋了，我倆淌水過來的。實話實說這種情況出警都很困難，更別說醫護了。”
曲暖和林雙雙說不出話了。
樂歌轄區是山城地勢最高的地方，如果這裡都被淹了，那整個山城……
不敢想象。
另一位何警官打量著房間，又開口了：“你們住這裡，吃喝夠嗎？”語焉不詳。
曲暖卻聽出了什麼，懇切道：“警官，你們有沒有辦法搞到醫療資源？只要能救他，我所有的物資都可以拿出來。”
這不是在說大話。
反正她的物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曲暖又補充道：“我這裡還有大米、牛奶、肉……”
說著跑到廚房翻開已經不能運轉的冰箱，滿滿一箱速凍食品和肉滴著水。
又開啟櫥櫃，裡面滿滿當當塞著各種食品，大米、泡麵、米粉、臘腸……眼花繚亂。
這是曲暖和林雙雙這兩天吃剩下的東西。
或者是兩人任性取出來的食品。
也不怕別人搶，搶就搶了吧。
只要不搶人就行。
何警官卻看得眼睛都亮了，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老婆是外科醫生，可以來幫你們看看。只是……能不能讓她在你們這裡住幾天？”
曲暖眼睛也亮了。
何警官又接著說道：“唉，我知道我有點自私，可我老婆已經瘦到皮包骨了，不能再在醫院幹了……我就想讓她休息幾天，吃點飽飯。”
楊警官幫腔道：“是，他太太三甲醫院醫師，醫術很高，你們這點小病還是看得了的，只要你們能供她吃幾天飯。”
小何是跟了他好些年的下屬，跟親兄弟一般，他也不想弟妻累死。
曲暖忙點頭：“只要您太太來，我一定好吃好喝供著！我這裡絕對夠她吃的！還能睡幾天安穩覺。”
幾人就這樣達成了一致意見，何警官今天把太太送來給裴毅看病，曲暖負責她的伙食。
何警官拿出本子開始記錄。
“兩位警官，還有一事……今天調查結果能不能保密？”曲暖又道。
她不想讓曲德強知道真相，再來煩她。
林雙雙也道：“兩位警官，能幫我和庇護所總指揮林建中說一聲嗎，說我一切都好，不用他掛念。”
此話一出，兩個警察也聽明白了，眼前的姑娘和林長官有關係，怪不得這次出警領導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仔細。
也就是說，出了事，林長官能擺平。
楊警官點點頭：“你們倆說的，我答應你們。”
曲暖和林雙雙相視一笑，開心不已。
曲暖又開啟冰箱，將昨天做戲用的兩大袋好幾斤的牛肋條拿出來。
本著不浪費食物的原則，這些東西她都用冰塊冰著，所以並沒有壞。
眼下房子停了氣，牛肋條燉不了，可到了戶外，這些牛肋條可以串在木棍上做燒烤。
賊適合在庇護所的陽臺上烤。
牛肋條本身就帶著一層油邊，一烤子裡哇啦地冒油，哪怕只撒一點鹽都很好吃！
她將這兩袋牛肋條都塞給了楊警官，還貼心地從廚房拿了袋燒烤調料。
兩位警察嚥了咽口水，沒有拒絕。
他們已經不記得上次吃肉是什麼時候了。
今天早上發的一盒泡麵都讓他們激動不已。
這幾斤肉，夠他們警隊所有警察飽餐一頓了！幹活也有勁了！
兩個人喜滋滋地轉身離去。
何警官提著幾斤肉，跑得卻比楊警官都快。
“小何，你今天怎麼這麼有勁兒？”楊警官氣喘吁吁地追趕他。
何警官當然急！
他恨不得飛回庇護所，再飛著把他老婆帶回曲暖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