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大概是對空桐悅真的有幾分興趣,焦焦一直拉著空桐悅津津樂道,從她小時的趣事說到最近,再談到寧城的好去處,中間也沒有冷落旁邊幾位,連著搭話。
“如果悅姐姐..還有其他幾位哥姐想去看風景的話,江樓真的是很好的選擇,那裡的日出日落特別好看,霞光與江水相輝映,閃閃發光的。”
“焦焦外甥女瞭解這麼清楚,看樣子是愛好遊玩的人啊~”高璐婕一手拖著自己的下巴,另一手把玩著還盛了些溫熱茶水的茶杯,漫不經心的說著。
“也不是太愛玩啦~以前父親去世前,每隔幾日就帶我去那兒看風景,所以對於那裡,我還是有挺多回憶的。”提到這裡,焦焦情緒沒有方才那麼高昂,是有點失落在的。
如今這位繼父雖說待她不差,可心裡總歸是有道坎的。
“鍾小姐,本人覺得..回憶這東西吧,有的時候沒必要攥那麼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先前並未太多插話的洪少天突然見縫插針。
說的扎心又現實。
原本對空桐悅和焦焦親暱有些吃味的一之宮魅,在聽到洪少天這番話後驀然回過神來。
焦焦知洪少天是為了寬慰她,便也沒有耍性子,只是頷首,回道:“受教了。”
“受教不至於,萬事朝前看,總歸是沒錯的。”洪少天說的語氣雲淡風輕,可實際上他的想法又是如何,無人知曉。
下一秒他又樂呵起來:“再者說,花花世界無限大,找點快樂的事情還不簡單麼?唱歌蹦迪泡吧瞭解一下。”
焦焦:“。。。”這大哥好奇怪。
沒人捧他的場,洪少天自覺尷尬,也就收斂了。倒是一之宮魅,往日洪少天這樣扯著賴皮,她是第一個去收拾人的,今日反而安靜的厲害。
洪少天察覺到被注視,扭頭看向著目光的來源,也就是一之宮魅。那神情與在臥室裡,他醒來時所見的一模一樣。
他用口型問了一句,怎麼了。
魅凝視著他好一會兒,在洪少天以為她終於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魅卻又把頭扭向另一邊,趴在桌子上,沒有答話。
洪少天:自己又哪裡惹她了???
正如同一之宮魅看不透洪少天想法那般,洪少天也沒有抓住魅情緒微妙的點在哪裡。
回憶...其實也不單單隻有苦澀的,你也沒必要非得放下。
魅很想對洪少天這麼說,可是不能,說出來太傷人。
*
幾個孩子在屋內閒聊,長輩在屋外院子裡。
“看樣子還是年輕人有話聊啊~”焦母看了眼屋內,對身旁的阮卿說道。
“是啊。”
阮卿亦是注視著屋內的,也留意到了自己寶貝女兒鬧起了小情緒,抬手喚道;“魅,過來一下。”
魅不知所云,但直覺告訴她可能不是啥好事。秉持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原則,魅選擇把洪少天拉下水。
她繞洪少天身後,直接小胳膊往人脖子上一勾:“走。”赴死去。
“不是,怎麼就走了啊,你表妹在那兒,姨在那兒,還有空桐悅,怎麼就輪到我了?”她以為喊驢呢,一推就走。
“還是不是朋友了?”口頭威脅。
“我們不是兄妹嗎?”
一之宮魅:給你個白眼自己體會去。
“五百才去。”笨蛋魅擺陰坑他,他就算去,那總得掙點辛苦錢,才不會太虧吧。
“就你還五百?五毛錢還差不多,走。”話音還沒全落下,直接薅著人脖子,把人拉起來。
起身時洪少天下意識瞥了眼空桐悅,空桐悅朝他笑了笑,表示讓他自己想辦法,看好人就可以。
也是因為畫風太清奇,焦焦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她看著魅扯著洪少天,而洪少天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跟著,也感受到點別的。
“表姐...好像有情緒了。”感覺對那位哥撒氣了。
“可能吃醋了吧,焦焦太健聊,把魅忽略了,吃醋了。”空桐悅張嘴便來這麼一句。
“不會吧。”焦焦覺得表姐不像是那麼小氣的人。
“女兒家心思都是這樣的,焦焦多去磨磨她,她耳根子軟,一會兒就不氣了。也會讓你表舅媽覺得焦焦懂事。”邊說邊輕輕推了下小孩兒肩膀,唬的人一愣一愣。
焦焦也是真乖巧,說去便也真的去了。院子裡這下可熱鬧了。
廳裡這會兒就剩空桐悅與高璐婕兩人。
“早知道你會哄人,沒想到還真被你禍害到一個乖巧的。”高璐婕開口就是老陰陽怪氣了。
“這個年紀不上點當,怎麼對得起她的天真無邪?”空桐悅的歪理也是張嘴就來。
“你和洪家的小子有情況啊~”他倆‘眉來眼去’她可是看見了。
空桐悅拎起桌上小茶壺,給高璐婕又斟滿了茶水:“你應該這麼想,比起洪少天,我圖謀誰更簡單。”阿婕只要想到了,就不會問這個問題。
“別忘了我在糖水攤子說的,別又犯老毛病。”
“好啊~”空桐悅模仿焦焦,也擺出乖巧的模樣,惟妙惟肖。
嗯?
空桐悅每次反常必要作妖。
“想幹嘛?”
“阿婕,幫個忙唄~”
高璐婕戰術後退了一下:“又憋什麼壞屁呢?”
“你去趟旁邊的西院,找蕭惜緣要一個在他身邊的管事姑娘,讓她替你引路去客棧裡的箭舍,找個東西。”
“不會自己去?”她記得蕭惜緣對空桐悅也是帶著幾分盲目好感的。
“不是你說的麼,要我乖一點,那可不得你自己去麼?”且焦焦纏著她,阮卿也在暗自留意,她暫時走不開。
高璐婕輩分大,沒人能攔住。
反正空桐悅這廝永遠有理。
“找什麼?”高璐婕敗下陣來。
“嗯..可能是一個護臂,也可能是一把弓,不過最大可能是護臂,你專心找護臂。”
“護臂?”
“別問太多了,你只需要知道,這是為了你親外甥女和未來外甥女婿就知道了。”空桐悅被她問得不耐煩,手腳並用催促著她。
即便有所疑惑,高璐婕還是照做。
大概高璐婕是空桐悅現在唯獨可以稍稍信任的人了吧,畢竟兩人的淵源可不止表面般。
*
空桐悅獨坐矮桌旁,喝著茶水,神色有些晦暗。
她在糾結,糾結兩個點。
其一,就是空桐悅勞煩高璐婕的事情。先前她以為魅被下藥的契機是吃飯時的飯盒,且下藥的原因是為了暫時限制魅的行動,這都解釋得通。那洪少天又是怎麼回事?
他的表述,很像是也被下藥了,大致上反應也和魅差不多,應當是同一種。這就不對了。
他是湊熱鬧來的,就跟雨後隨處冒出的蘑菇似的,沒人想禍害他。莫雨兒雖近距離接觸過洪少天,可她這次沒與一之宮魅打過照面。
兩撥人下一種藥,太巧合,不可信。
按照發作時間,魅在前,洪少天在後,那麼有可能是魅被下藥的時候,洪少天誤觸了,碰到,但不多。藥是慢性發作,就可能不一定是口服,也許是吸入,或者,肌膚沾染。
洪少天與一之宮魅飯前都待在一處,路上不可能,成功率低。就只剩下小木屋和箭舍。
木屋時自己和魅待在一起,自己除了花粉稍微過敏沒有別的,否則自己過敏體質會比魅發作更快,洗了手也是一樣。
那就是箭舍。她記得當時魅是想要射箭的,甚至穿了護臂,且護臂碰到了洪少天的臉,可能就是那時候。
哪怕暫不知那人目的為何,逮到總是最要緊的。
空桐悅選擇讓高璐婕先叫客棧的人,也是因為這事兒大機率是客棧內部作案,找個官大點的蕭家身邊人一道去,即便撲空,他們知曉情況後也好處理些。
其二,就是這焦姓母女。李嫂之前說過,這焦家表妹是改嫁後才到的寧城。焦焦的語氣裡卻像是早已久居。
對於焦焦,空桐悅細細觀察過,任由她各種表現來看,確實就是個愣頭青無誤,也符合他那個年齡段的常態。
空桐悅認為,以焦焦的性格,這種事情上沒必要扯謊。也不知是李嫂自己記錯了,還是...有人故意這麼說給李嫂聽。
若是後者,再聯想到阮卿得知魅被下藥時的反應,此番種種,便極其耐人尋味了。
那這場婚禮的水,可比她預料的還要深許多....
......
其實關於焦姓母女的事情,空桐悅瞭解的不多,僅是同一之宮家的人打聽,和寧城來的路上聽人閒扯,所得知了一部分——
一之宮陰的祖父是1937侵華戰爭時對方國家計程車兵,當年戰爭全面爆發,不論是普通民眾或是寺廟裡的僧侶,但凡是男性青壯力,都被強迫性抓去充兵。而一些沒有自保能力的婦孺或是殘疾人便被擱置在那處。有本領家世尚且還好,若是普通貧民,就全然是自生自滅的狀態,以至於迫使當中一部分人為了生計,不得不開始前往別的國家逃難。一之宮陰的生父因天生病痛纏身,又被父親護著,雖然說到了十三四歲的年齡,卻逃過了徵兵,但與之相對的開始了一段更為顛簸的日子。無父母照看的他隨著逃難的大流一路顛簸,來到了中國。
這批人裡死了大半,也有部分僥倖的小孩兒被中國人收養。一之宮陰的生父便是這樣,被一鄉下的農戶人家收養,而那位農戶便是姓焦。
幾年後,侵華戰爭隨著敵國投降,簽訂協議書後徹底落下大幕。侵略國的大量士兵撤回本國。當然,這些逃難的孩子並不在回國的輪船之上,如同戰爭開始時就被遺忘在本國那般,再一次的、被旁人遺忘在另一個國家。他們沒有迴歸故土的船票,也沒有家人,這些人在中國被稱為——戰後遺孤。
為了在中國合法生存,一之宮陰的父親改了中國的姓氏,成為焦家除兩個女兒外的第三個孩子。日子平穩,後來在本地娶妻,娶得就是收養他長大的那家農戶的大女兒。一之宮陰也是在中國出生的,出生時掛的也是焦姓。
所以現在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焦家母女,是一之宮陰父親小姨子的女兒和外甥女。
當然,這是僅針對於父輩的過往,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如今究竟是幾個情況,怕是還得多探探。
空桐悅心生無奈。
在寧城的這些個夜,自己估摸著是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