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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亮六十歲的時候被檢查出來肺癌,中期,能治,但只能短暫的延長一點壽命,最多活不過六十五。
這個結果,對於打拼多年,終於實現財務自由,可以頤養天年享受生活的賈敏亮來說不亞於晴天霹靂。
尤其是那時曾孫剛出生,剛沉浸在新生命到來的喜悅中,他人就要沒了,這換誰都接受不了。
賈敏亮結婚早,十九歲就有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孫子也都差不多二十歲就結婚生子了,他算得上他這一輩人裡比較早擁有曾孫的人,可誰曾想,他也可能是這一幫創業老夥計裡最早去世的。
賈敏亮怎麼甘心,託人四處打聽找偏方治療,倒是透過一做進出口貿易的朋友找到了一個法子:借壽。
最開始要求被借壽的人必須和自己有血緣關係,賈敏亮想了一圈,最後把注意打到了剛出生不久的曾孫身上,賈敏亮想,曾孫出生就享受了他的財富,給他一點壽命作為補償應該沒什麼吧。
再說了,嬰兒年歲還那麼長,他只想借個十年而已,影響應該不大。
於是,賈敏亮就按照那大師給的法子,供奉銅像,並取曾孫的血液和毛髮包在一張寫著‘十’的紅紙內在銅像前點燃,做完這些後,賈敏亮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有發生什麼變化。
可第二天,意外突發,他那年幼的曾孫因為翻身時沒人在身邊看著,窒息而亡,而就在那時,賈敏亮突然覺得全身充滿了幹勁。
“……就像是突然年輕了二十歲一般,看你這麼年輕,應該還體會不到老去的感覺,時間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那麼公平,即便我保養得再好,花的錢再多,身體機能騙不了人。”
賈敏亮幾乎是喃喃,繼續道:“所以,那種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年輕蓬勃的力量……當然,我也是遺憾的,那畢竟是我的曾孫。”
賈敏亮頓了頓,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蠱惑了般,又開始重複那句‘蓬勃的力量’,“後來、後來,我開始迷戀上了這種感覺,等我回過神來時,我的孩子們都已經死了,全死了……”
宋泠蹙眉,看向呆滯的賈敏亮,冷聲問道:“那你又是從何時候知道,這法子已經升級到不用血緣親情?”
賈敏亮深深看了眼宋泠,“大、大師,您竟然連這都知道……我、自從孩子們都死去後,我就陷入了恐慌,恰好那朋友又聯絡我,說就算沒有血脈親情也能借壽,所以……”
賈敏亮沒有接下去說,但宋泠知道他後面沒說完的話。
所以,本來可以逃過一劫的兒媳、孫媳,也成為了賈敏亮的‘養料’。
甚至還有一些賈敏亮透過職業之便,誘騙的普通人。
賈敏亮透過邪術嚐到甜頭後,慾望被無限放大,並且一發不可收拾,而內心也從最開始的不安,變成了習以為常,甚至覺得,理所應當。
宋泠杏眸中閃過一絲寒意。
“最後一個問題,怎麼聯絡你說的那個朋友?”
“朋友?”
賈敏亮抬眸瞟了眼宋泠,舔了舔唇瓣,指尖藉著黑暗不動聲色地往彈簧刀跌落的方向移動,在摸到刀柄後,對宋泠咧嘴笑了笑。
“不在了,他是我第一個非血脈親情的貢品,他害我斷子絕孫,我又怎麼會讓他好過呢?呵呵呵……”賈敏亮笑容一頓,猛地握緊彈簧刀,刺向宋泠腹部,面容猙獰,“去死吧!!!”
可那刀還沒刺到宋泠,賈敏亮就感覺手臂一麻,刀當一下從手中跌落,劇痛再次襲來。
“啊!!!”
賈敏亮痛苦地在地上來回打滾。
宋泠輕嗤了聲,杏眸漠然,“也就是說,你聯絡不到那個所謂的‘大師’了?”
聽出了宋泠語調的森然,賈敏亮忙尖叫道:“不不不!大師,我錯了,給我一個星期……不,兩天,我一定幫您聯絡到。”
直到現在,賈敏亮才反應過來,從宋泠出現到現在,他甚至都沒能沾到她一片衣角。
“兩天?”
宋泠笑了笑,露出一口亮白的牙齒,抬手指了指賈敏亮身上,“要不,你問問他們同不同意?”
“……”
賈敏亮呼吸一滯,只覺得空氣彷彿突然凝滯,冷意從頭頂上方傳來。
突然,一顆人頭從他頭頂落了下來,鼻子對鼻子,眼睛貼眼睛,那顆人頭,對他咧嘴一笑,“太爺爺,仁仁不想騎馬了,我們來玩別的遊戲吧?”
“啊!!!”
**
柳灣區,宋家。
在宋家父母和柳伯的‘無意安排’下,宋誼替代了柳伯的位置,推著黎晏樞到宋家別墅前院散步。
不同於陸清洲的連停車位都放不下的別墅,宋家別墅位於柳灣區山的中段,佔地面積千餘平,有個前院和後院連通,形成了一個大的後花園,正值夏末秋初,空氣中都飄散著一股濃郁的桂花香。
宋家西院牆的牆角就有一棵看起來年份挺長的桂花樹。
宋誼穿著一襲鵝黃色長裙,長髮披散,恬靜溫婉,她推著黎晏樞沿著別墅旁的走廊往後花園走去。
其實,在院子中,有一條蜿蜒的鵝卵石路,走在那路上會更加有意境,只不過黎晏樞身體不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宋誼一路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活了二十四年,突然兩個陌生人到宋家,說是兩人之間有婚約,宋誼覺得這事只會出現在小說裡。
但看父母對黎先生挺滿意的,宋誼也不好再說什麼。
宋誼從小就很乖,再加上她現在的確也沒有交往的物件,也就沒有太排斥。
但是……
宋誼視線落在黎晏樞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黎先生唇角雖然一直掛著抹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抱歉,還要麻煩宋小姐。”
黎晏樞彷彿沒有察覺到宋誼的視線,淡笑著道。
“沒事……”宋誼話剛說出口,就見黎晏樞突然捂唇咳了起來,現在臨近傍晚,氣溫自然比中午更低,宋誼想了想,說:“我去給你拿毛毯。”
“謝謝。”
黎晏樞連道謝都是淡淡的。
宋誼轉身離開。
黎晏樞沒有去看宋誼的背影,聽著她腳步聲遠去後,放下了捂唇的手,視線放空看向遠方,過了幾秒,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東南偏上的方向。
對上了一雙澄澈的杏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