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範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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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哥讓李秀娟再聯絡一下“A小月”。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把對方約出來。
十分鐘後，李秀娟打來電話，告訴我們她已經被那個人拉黑了。
按照康哥的要求，劉秀娟把“A小月”頭像截圖發了過來。
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長得挺窈窕，一頭披肩秀髮，坐在一個公園的長椅上，注視著前方的草坪。
從頭像上，好像也看不出什麼問題。
我問康哥接下來該怎麼辦，康哥說：“一切都源自於那尊楊七郎的神像，必須要解開它的謎團，才能找到對症下藥的方法。”
“可是現在周軒跟神像都消失了……”
康哥瞥了我一眼：“你不知道什麼是曲線救國嗎？”
我聽得一愣，康哥抓起一旁的外套：“走吧，也該讓你好好見識見識了！”
康哥開著他那臺除了喇叭哪兒都響的二手大眾，二十分鐘後，就把我帶到了郊區一個道觀跟前。
下車後，我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匾額上的“玉泉觀”三個字。
剛跟著康哥走進去，就看見大廳正中間站著一個身材矮胖的道士，正揮舞著拂塵，圍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年輕女人轉悠著。
那女人眼神木訥，纖弱的身子輕輕左右晃動著。
地上有很多紅色顏料畫成的線條，每一條線都是首尾相連，呈現出一個對稱卻又怪異的圖案。
這神志不清的女人，就站在圖案的最中間。
那些交錯的線條，看起來像是一個法陣。它們在女人的周圍形成八個重合點，每個點上，都擺放著一盞小小的油燈，燈火輕輕晃動著，顯現出一種莫名的詭異。
在這陣法的正前方，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婦人，正跪在地上不停對著年輕女子磕頭作揖。
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我輕輕靠近康哥：“這是在幹什麼啊？”
康哥沒理我，我也不好再問。
我看了看四周，只見大廳的一個角落裡，幾個人縮在身子站在一起，伸長脖子注視著中間的一切，眼神中滿是好奇。
這一邊，隨著那道長嘴裡碎碎的唸叨，年輕女子身體顫抖地越發厲害。
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刮過來一陣風，八盞油燈竟然齊刷刷地被吹滅了。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而跪在法陣跟前的中年女人，突然就對著法陣中的女子大叫道：“放過我女兒吧！我求求你！她是無辜的……”
中年女人的祈求好像起不了什麼作用，那風颳得越來越大。
而年輕女子，也將頭慢慢抬了起來。
看清她面孔的時候，我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女子的面龐呈現一種慘白色，兩個眼睛黑漆漆的，看不到眼白。
她張開嘴，裡面發出電流的“滋滋”聲，聽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胖道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的拂塵變成了一把桃木劍。
嘴裡念著訣，他圍著法陣揮舞著手裡的木劍，表情非常嚴肅。
法陣中的女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刺到了似的，整個身子搖晃的速度更快了。突然間，從大廳的正上方，落下來一張黃線織成的大網，正好將法陣中女子套在其中。
年輕女子立刻尖叫了起來。
但她越用力掙扎，那張大網就套得她越緊。
胖道長圍著她跳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時機成熟了，只見他從道袍中掏出一張符紙，飛快地貼到了年輕女子的額頭。
隨著女子歇斯底里的叫聲，一口黑血從她嘴裡噴了出來。
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她便沒了動靜。
中年女人見狀，趕緊道長的衣服問是怎麼回事兒。
道長收起桃木劍，長長舒了一口氣：“附在你女兒身上的邪祟已經被我弄走了，我再給你用黃符燒點兒紙灰，你讓她每天三次兌水喝下去，保證家裡以後都安穩了。”
中年女人一聽趕緊點頭。
她起身快步扶起女兒，女子睜開眼睛，我看見她果然已經恢復了正常。
“媽，我怎麼了……”
“多虧了範大師，要不是他一眼看出了你被鬼上身了，要不是他出手相救，你不知道還得遭多少罪！”
母女兩個對胖道長千恩萬謝。
離開的時候，她掏出兩沓錢遞給胖道長：“範大師，這裡是兩萬塊錢，真是太感謝您了，您真是活神仙下凡啊！只要有您在，什麼妖魔鬼怪都不用怕了！”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康哥。
只見他操著手站在原地，眼神很冷。
中年女人攙扶著女兒離開後，原本呆在角落裡的那一群人立刻走向了胖道長，嘖嘖讚歎：“範大師，您真是神人啊……”
簡單收拾了一下，範大師坐在一張桌子後，示意他們一個個上來。
第一個上來是一名穿著時髦的女子。
看了看身後排隊的人，她正要說話，範大師衝她擺擺手，直接遞給她一張白紙：“把你的生辰八字寫上去，別的不用多說。”
女子嗯了一聲，寫下了自己的出生年月。
範大師只是看了一眼那些數字後，用手指掐算了一下，隨即道：“你這姻緣問題怕是不好辦啊！我也不瞞你說，你本來應該二十六歲那年就結婚的，但一場病讓你染上了煞氣，所以後來的姻緣都變成爛桃花了。”
女子一聽非常著急：“大師，有什麼辦法能化解嗎？”
範大師身子往後一靠。
他捻了捻鬍鬚，喃喃唸叨著：“這煞氣在你身上，已經這麼多年了，化解起來不太容易啊……”
女子懇求地說道：“大師，你一定要幫我。”
範大師又開始掐指，片刻後他道：“你家中堆放雜物的地方，是不是存放著一些液體？”
女子眼珠轉動著，好像在回憶。
頓了頓後，她點點頭：“好像有。”
“你現在回去，把那個地方的液體處理掉。”隨後，他現場寫了幾張符紙遞給女子：“這幾張符紙，你分別貼在家裡東南西北四個角，按照我說的做了，那阻擋你桃花運的煞氣，自己就離開了。”
女子拿著符紙，千恩萬謝。
範大師收下女子遞給來的錢，微微笑道：“你放心吧，你這面向，就是福祿深厚之人，我保證你三個月之內，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這女子走後，又上來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
那女人衣著雖然華麗，但神色卻非常焦慮，看著像是很長時間都沒睡過好覺了。
這一次，範大師也是掐指一算，就認定這個女人的丈夫，在外面養了小三，而且還不只一個。
他說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得做一場大的法式，而且還得上門替女人看看風水，才能徹底根除。
女人加了範大師好友後，約定了上門時間就離開了。
範大師清了清嗓子，正要喚下一個客人。
康哥飛快地上前擋在眾人面前：“各位請回吧，這位範大師，跟我早就約好時間了，他後面的時間都是我的，你們下次請早吧！”
康哥的舉動，明顯引得大家不滿。
範大師也上來正要說什麼，康哥一把架住範大師的胳膊：“大師，咱們上個禮拜就約好的今天，你忘了？”
康哥的力氣應該很大。
範大師臉色抽了幾下，想要掙扎宣告失敗後，便對大廳裡剩下的人道：“大家，明天再來吧，我明天……有空……”
眾人很失望，但也只能悻悻離開。
所有人走後，康哥立刻關上了道觀門。
他回頭看向範大師，冷冷說道：“範藏九，你現在騙人的手段，越來越拙劣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