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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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喊的開城門，外頭也確實是短暫的安靜了一下。
這不是大夥兒幻聽了，畢竟要讓幾千幾萬人在同一個瞬間裡頭保持著沉默，在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偏生如此這般的巧合，確實是出現了。
岳雲和牛皋來的時候，那城門被臨時加固了一番，又多橫了兩道擋馬牆，若是人出入，走門上的小門就行了，不過眼下只看小門明顯是不夠的了，那纜繩拉著幾道門牆嘎嘎作響，難聽極了，但對於外頭的人來說，毫無疑問，這是如同仙樂一般的聲音。
此般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哈迷蚩的注意，老頭兒隔著臉上的面具，把下方的人都瞧了個清楚，見他們久久呼應卻沒有半點反響之後，本來許多人都已經開始坐以待斃了起來，更有膽子稍微大些的，去效仿那些個和尚的模樣，試圖用綁著的身子去與鐵甲兵進行搏鬥，一言蔽之，就是已經開始擺爛了起來，放棄了進那中牟的希望了。
可是如今卻不一樣，準備好赴死的人一個個都站起了身來，不住地朝著城門去擠，那些個試圖搏鬥的人也變了方向，開始四散著躲避了起來，如此景象，只是略微一想，哈迷蚩便知道是那中牟要有所行動了。
準確的來說，是那城中的岳家軍要有所行動了。
想到這裡，他連忙喊著金彈子：
“二殿下早做準備，城門就要開了！”
完顏金彈子原本是想等著這些漢人都死光了再上，此時聽見了哈迷蚩這麼說，整個人都變得激動了起來，趕緊讓鐵浮屠待陣，只要那城門一開，這如同鐵山一樣的騎兵，便會義無反顧的向前。
到了那時，管你前頭是什麼騎兵人命，通通都會化成鐵甲之下的飛灰，雖然四太子只給了六百騎兵，但是踏平這座縣城，已經是綽綽有餘的了。
直到這個時候，金彈子方才知道了當年完顏兀朮說能一腳踢倒潁州的豪言，並不只是豪言了，真當這鎮國重器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很難不激起人心裡頭的豪邁感。
又見不多時，遠處終於是變得喧譁了起來，完顏金彈子死死的盯著那城門，見它剛剛才開了條縫出來，大手一揮……這六百鐵騎，依舊是三人為一組共同進退，按兩組為一排，一共二百行，便朝著中牟踏了過去。
一路上飛灰走石，把不少人的屍體都給踩陷進了土裡，得虧那些人死了個痛快，不然被這些人撞上一下，最少也得斷了骨頭，到那時，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中牟西門終於是徹底被打了開來，岳飛大聲喊道：
“諸位莫慌，先讓將士出城！”
“諸位莫慌！”
“我是岳飛！”
本來已經是一條路踩到了鬼門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條生機，哪裡有人會不慌張，誰能先進得了這城，誰的性命，便能夠被保下來，這種時候了，誰還能管得了那麼許多，你扒拉著我我牽扯著你，把這門給堵了個水洩不通。
岳飛一人的聲音在眾人的聲音面前顯得低了許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聽到了他的喊話，就算是聽到了的，見別人動作沒停，自然也就當做是沒聽到了。
若是換作張太尉在此，保不齊直接就叫人開始砍了，但大夥兒領的任務便是要保護這些百姓的性命，怎麼又可能下這般死手呢？只是不住的勸著喊著，只可惜效果甚微。
無奈之下，岳飛腦子飛速的轉了起來，便又吩咐道：
“全部後退，待百姓入城！”
“從南北門繞出！”
這些兵可就聽話得多了，中牟擠了快兩萬軍士，本來就已經是擁擠得很了，之前被安排了任務的，此時想著自己要去的位置，往南的往南，朝北的朝北，倒是也沒亂起來，如此一來，外頭那些人逃命的速度就快上了許多。
反而是那些個鐵甲軍們……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負責砍殺這些人，如今中牟城門大開，他們不可能追進城裡頭去，而且身負鐵甲，速度比起這些個被綁了起來的求生之人來說，也要慢了不少，如此一來，便當真是有些無可奈何了。
見終於稍微穩定了些，岳飛定了定心神，囑咐牛皋好生看住這城，後者還沒得及細問，就聽他沉聲道：
“王貴！”
後者早已等候多時了：“末將在！”
“背嵬軍兩千之數，我全都交付於伱。”
這是岳飛的親兵，王貴是中軍統制，這次沒帶多少人來，畢竟鄭州才是重地，岳飛親至中牟，已經是冒了不小的風險的了。
他神色一振：“遵命！”
岳飛又看了看他：“衝擊女真大營，目標……完顏兀朮！”
王貴頓了頓：“哥哥，這潑天的富貴，兄弟領了！”
兩人都是從相州湯陰出來的人，早已是情同手足一般的關係了，說是說富貴，但這其中風險，都是知道的。
楊再興去刺那完顏兀朮的時候，最後金兵焚燒他的屍體，得到了兩升多的箭簇，這便是他的下場了。
但王貴還是應了下來，朝著岳飛施了一禮，頭也不回的去了。
岳飛不太會說些煽情的話兒，諸將全都動了，此時的城門上，便只留下了他一人來了。
聽得那沖天的鐵騎聲響起，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完顏兀朮都來了，若是沒有鐵浮屠，那反而是不正常的事情。
他也不是瞧不上那鐵浮屠，自打宗澤死後，岳飛和女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死在這女真鐵騎之下的同袍，怕是數都數不清了。
之所以如此淡定，主要還是因為交手的次數多了，心裡頭有數而已，對付這樣的鐵騎，他自有他的辦法，一個並不太複雜但是卻非常實用的辦法。
砍馬腿而已，說起來簡單，真要做的話，是得用人命去填的活兒，是個換命的打法。
不用他吩咐，鉤鎌槍兵和弓弩手、盾牌兵已經全都在牛皋的吩咐下各自就位，等這百姓一入城，他們就將朝著那縱橫天下的鐵浮屠，主動迎上去。
另外一頭，一身盔甲的四太子站到了哈迷蚩的身邊，這國師也不知他哪來的興趣，正想開口相問呢，他倒是主動的解釋起來了。
“帳中飲酒，忒無聊了些，不如來此看看狼崽子們，也算是解解悶兒了。”
哈迷蚩笑道：“您高興就好。”
“倒不如去那城中飲酒，以岳飛手下佐酒，當是別有一番風味。”
兩人相視一笑，都是快活極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