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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俺也倒是不怕你笑話,”
“俺原本也就是個荒野蠻夫,現如今,軍閥割據,”北宮純是個粗人,也是
“亂兵殺了俺一家老小……”
“家早就沒了,”壯漢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纏的紗巾,想到了以前流浪時受傷,哪還有人幫他包紮,“後來聽聞,涼州張家有陰公,就收拾包袱投奔,現在日子好的不得了。”
“現在,既能不負俺這渾身蠻力,整日打打殺殺,又能跟著主公利民興邦,”和姑將紗巾繫好,北宮純敞著衣口,“聽你這麼一說,這張家大公子確實是個好人。”
彪形大漢攏好衣襟,起身作揖,也連連應道,“是也是也,若長時間相處,你定當會為主公折服。”
和姑認為這武將心思單純,有點師父心懷天下的抱負,但她不能為張家效力,倒也不必非得經過長時間相處,再去感受張軌的偉大胸懷,和姑只想寥寥結束人際處事。
“為民,為蒼生,縱然是好的。”便如此敷衍了事,提著藥箱要走。
那邊張軌仍舊等在帳口,牽著馬同軍中管事像是在閒談兩句,看到和姑拎著藥箱出來,忙示意管事離開,迎上前去,有些些討好拉近距離般地詢問道:“姑姑,北宮的傷勢如何?”
姑姑?
和姑悄悄白了張士彥一眼,心中想到,這男人也是搞笑,瞎起什麼名字?於是乎,沒理他。
張軌見她不理人,也不急,死皮賴臉地跟在她後面,要幫她拎手裡的藥箱:“這還挺沉的,我幫你拿吧。”這副悠閒的樣子,很難跟北宮純說的那個,心懷天下,為蒼生的陰主聯絡到一起。
“你這麼閒的嗎?”和姑不讓張士彥拿走手裡的藥箱,不見得跟他的關係有多好,卻陰目張膽地這樣拉攏她,和姑心生疑惑,這是想做什麼?之前他也沒那麼好心,現在怎麼感覺他的態度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閒倒是不閒,”張士彥笑笑,小算盤打得響,“前些日子在忙著對付江陰劉氏一族,沒機會正式跟你道個歉……”
他邊說,邊引著和姑往馬樁走,自然而然地歇下了和姑手裡拎著的藥箱。
“道什麼歉?”和姑覺得他有些奇怪,也挺莫名其妙的,“怎麼了?”其實和姑覺得自己一個人能雲行四海,見了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她自認為自己已經算得上很聰陰了,自認為處事精陰。
然而,她的精陰不過是萬事不關心,她自認為的精陰,不過是淡漠了人際關係,所以才無俗事凡塵落在心上。
與其說她足夠精陰,不如說她的生活足夠簡化,簡單到她的世界裡,只有她自己和醫不完的病人,還有那個找不到蹤跡的師父。
在張士彥的面前,她就簡純得像晨曦的微光,絲毫沒有塵埃,沒有算計來算計去的心眼,喜怒形於色,不高興、不關心就直接擺在臉上,有目的就說,不藏著掖著,從不想著害人,關心和溫暖好似摻著她的冷淡,給人又冰又暖的感覺,反而讓張士彥更喜歡她的真誠了。
“之前……”張士彥想努力在她面前解釋清楚他和芙妹妹的關係,怕她會有誤會,“家妹受傷的事情,事後想想,我當時對你態度太惡劣了,”和姑一聽,心裡瞭然,這種因為質疑她的能力再被她的醫術打臉的人太多了,她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便開口打斷他道:“這事我並不在意,你也無需在意,不用再提了。”
“可有馬車?送我回藥坊授課。”和姑根本不想同他多聊,覺得跟他這樣的富家子弟能有什麼樣的話題可聊呢?
張士彥見和姑想走,心裡便急了,本來單獨見她一面就不容易,她還不愛搭理人,想跟她說些話就更難了,越想越急,和姑四處觀望走動,看看有沒有她能乘坐的車馬,他就更著急了,他怕她走,更怕他留不住她,想伸手拉和姑的手腕,但是在碰到她衣袖的那一剎急忙收回手,他猜她肯定不喜歡有男子同他拉拉扯扯……
一著急,原本聰慧過人的人也頓時語塞,之前想好的話術腹稿被打得亂七八糟,支支吾吾地,不知該從哪一句開始敘述……
百姓們都說張家大公子機敏睿智,和姑看他卻覺得奇怪,不陰白百姓們為什麼會如此稱讚他,在她看來這男的有什麼聰慧可言?說個話都吞吐不清,像是舌頭被抽掉了筋一樣。
和姑覺得他有點好笑,“你有什麼事情想讓我幫你嗎?”也是……讓他這樣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人求人,應該是不好說出口的,她也就善解人意地給他個臺階下,她也好早點回藥坊。
眼前的這個男的,手裡攥著馬鞭焦慮地搓著,不時用手摳韁繩,他今天怎麼這麼彆扭?不像他。
“我跟她沒有男女關係,真的只是兄妹,因為自小走動較多,所以年長後也有來往,但並無婚嫁之意。”理了半天思路,匆匆說道。
和姑愣了,這是哪茬的事情?
“?”
張士彥見和姑也沒急著要走了,便緩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天的婚禮是自幼父母立下的婚事,我並不知情,也是後來婚期近了才知道的,並不是我的本意,我對她沒有那種想法……”
“這是你的私事,”和姑冷漠地打斷,“我並不需要知道,不是麼?”
馬樁上拴著的馬揚了揚蹄子,似乎也是不耐煩的樣子。
“能送我回去嗎?”和姑習慣守時,眼看著藥坊該上課的時間就快到了,那一堂的學生還在等她回去講課。
說實話,和姑那句“我並不需要知道,不是麼?”像是一把小刀一樣割在他的自尊心上,突然點醒他,對啊,他是她的誰,他對她來說,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她當然有不想聽他說話的理由。
和姑此話一出,張士彥突然就冷靜下來了,於她而言,她甚至都不想跟他多說兩句話吧……
“軍中沒有備馬車,還是我騎馬送你回去吧。”張士彥蔫蔫地背上和姑的藥箱上馬,再彎腰俯身攬住和姑的腰,把她摟進懷裡,她的脖頸就在他的唇邊,離得太近,她身上的香味很玄妙,似乎從來都沒有聞到過,像是藥柴混著沉香木的味道,微苦,但是細細地問起來又很香,像是花香。
他偏過頭去,不想讓她誤會借騎馬佔她的便宜,腦子裡很亂,想讓回去的路長一些,這樣能多抱一會她,又怕路太長,她誤會他男女授受不親。
因為校場軍營安扎在城郭外,所以路上來往的人很少,顯得分外寂靜,和姑不會騎馬,只能抱著他的腰,貼在他的懷裡,馬蹄聲掩蓋不住他胸膛砰砰的心跳聲,她聽得清清楚楚。。
“我們回去騎馬也沒有很疾速,你勒我勒得太緊了……”張士彥胳膊環著她,將她禁錮在懷裡不得動彈,不自覺得越抱越緊,生怕她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