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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風口中的瑜表姐,是秦蘭月的親妹秦芙瑜,原主的姑母沈傳茵自十六年前喪夫,就攜了女兒回到孃家,和兄嫂長居。

沈侍郎憐惜秦蘭月和秦芙瑜兩個外甥女早早就沒了爹,對她們頗為偏心溺愛,作為遺腹子的秦芙瑜,更是沈侍郎親手帶大的,素日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將自己的一雙親子女反倒盡皆靠後了。

原主姐弟在沈侍郎心裡,是完全比不得秦家姐妹分量重的。

她寫話本子埋汰秦蘭月,秦芙瑜來告狀為姐出氣,一件事涉及到他兩個心肝兒肉,也難怪沈侍郎發大火。

“我話本子裡寫的是和春秋,並非秦表姐,父親不必多想。”

沈雲西依舊直挺挺地立著:“所謂的話本子,秦表姐也是知道的,她當日自己也看了,不見有氣,反而還送了我不少好物,其中兩盆極品牡丹我還特意帶回來了做禮的。秦表姐都沒說什麼,國公府裡也沒言語,好好的,父親為什麼非得將表姐往和春秋這個人物裡套?”

她掀起眼簾:“父親往日總教導女兒,說都是一家人,要與表姐表妹合衷共濟,和氣一心。如今我們表姐妹關係融洽和諧,父親怎麼反倒挑撥起我們的關係來了?”

“莫非父親心口不一,還是拿表姐她們當外人,見不得她們好過,所以故意給女兒我氣受,再叫我反過去找表姐的麻煩?”

“父親此等行徑,未免太過下作了,有失體統吧。”

這一番話,屬實是倒打一耙,胡攪蠻纏,可偏偏她還說得理直氣壯,歪理一條一條的,句句把親爹反陷於不義之地。

沈侍郎在朝堂上和其他人打嘴仗少有輸的時候,但這會兒他還沒半句話沒說,就被親女兒指著鼻子胡口誣陷,一時半刻愣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手壓在桌角上,青筋炸起,氣得喉嚨中嚯嚯作響。

沈南風欽佩地看向沈雲西。

每當撞上秦蘭月秦芙瑜兩姐妹,他們姐弟總要在爹面前受氣,沒想到他姐去城郊莊子住了個幾個月,修行大漲,居然能反客為主,把爹氣個半死了。

沈雲西的嘴皮子確實利索。

她雖不愛說話,卻很會說話,尤其擅長說胡話,亂說話,一旦叫她瞎扯起來,一對十也不落下風的。

事情的走向莫名詭異,氣氛也不對勁兒了起來。

沈雲西進門時是什麼表情,現在也還是什麼表情,對付沈侍郎這種腦抽的人,就得不講道理,不能給對方出聲的機會,要不然一直掰扯下去,也太費時間,太費精力。

沈雲西懶得再和偏心偏到胳肢窩的沈侍郎辯說,兀自輸出一通後又直言道:“女兒還要去探望母親,就不在此久留了,南風,你也與我一道。”

她將沈南風拉了起來,又拽了衛邵的袖子,轉身就往外頭走,邊走還邊不忘挖苦:“父親還是好好想想自己做得對不對吧,須知道,長輩若是行為不端,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也是恥於為伍的。”

沈侍郎:“……”你還教訓起你爹來了!孽女!

半天都找不到說話的機會的沈萬川堵了一肚子的火無處可洩,氣得拍案捶胸,老臉青紅,下人們噤若寒蟬。

出了中堂,遠離了沈侍郎的視線,沈雲西放開衛邵,並排往後院去拜見裕和郡主。

衛邵看了看被抓揉過的廣袖一角,想起方才堂中情景,不自禁地垂下眼瞼遮了遮笑。

一邊沈雲西問起沈南風,“他為什麼罰你?”

沈南風今年才八歲,是個圓頭圓腦圓滾滾的皮小子,他一撇嘴,不高興地說:“還不是瑜表姐,非說我打壞了她的青玉筆洗。我根本就沒碰過她的東西,誰知道她的筆洗是怎麼碎的,非賴在我身上,爹也不問緣由,就罰我。”

“姐姐,我們家的爹不講道理,我討厭他。”

沈南風想不通:“我們娘樣樣都好,就是眼光真不好,怎麼就挑中他做我們的爹,要是能換一個就好了。”

說著,這小子躲在沈雲西身後轉眼,好奇地看向衛邵,打量了一番後,見對方風儀沉雅,似個淑人君子,膽子便大了起來。

他語重心長地說:“姐夫,你可千萬不要學我爹,不然以後我侄子侄女兒就像我一樣,每天捱打罰跪的,也太可憐了。”

小孩子童言童語,衛邵和然笑了笑,不做言語。

沈雲西不防他說這些,一巴掌糊在他腦門兒上,順勢落下捂住他的嘴,“小小年紀,學什麼大人說話,快走了。”

“姐姐,你變得比以前粗魯了。”沈南風唔唔兩聲,被迫住了口,又被迫加快了腳步,間隙還不忘朝衛邵招手,叫他也快點走。

..

裕和郡主元瑚歸今年三十有六,因幼時冬日落過冰窟窿,傷了底子,每到寒冬便尤其難熬,不能多見風,受不得凍,是以霜凍臘月間幾乎不怎麼踏出房門去。

知道女兒今日回府,裕和郡主很是坐不住,好幾次想外出,都被身邊的嬤嬤女婢勸攔了下來。

“都這個時辰點了還沒過來,是不是他們父女倆又在前頭吵起來了。沈萬川別不是又難為我朝朝,給他寶貝外甥女‘討公道’!”

裕和郡主焦心掛念,提起拎不清親疏遠近的丈夫就來氣。

柳嬤嬤不知道前頭早鬧翻了,安慰說:“不是說姑爺也要和小姐一併回來,老爺見著女婿,再如何也不至於當著對方的面鬧笑話,肯定是吵不起來的。”

談到衛邵,裕和郡主越見憂色,嘆了口氣,“什麼女婿啊,這兩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起來,這個女婿和他寶貝大外甥女還有過一場糾纏,你又忘了?”

話音才休,就聽見外頭丫頭歡聲喚道:“小姐回來了……”說到這兒,丫頭口裡卡了一下,語氣裡全是意外,“也問姑爺好。”

裕和郡主早望眼欲穿了,聞聲頓地一喜,翹首而待。

沈雲西將進前廳,就見個身形纖弱、膚色病白的年輕婦人滿臉是笑地直直望著她,不待她行禮問好,就抓住了她的手,左左右右來來回回地將她看了個仔細,一面瞧,一面止不住地落下淚來。

裕和郡主哭著,恨鐵不成鋼地在她胳膊上打了兩下,身子搖搖欲墜,“這麼大了,也不叫我心安。”

沈雲西忙扶住她,攙在椅凳上坐下,軟聲勸解,沈南風也撒嬌賣乖了半天,才讓裕和郡主止住了淚。

裕和郡主擦了擦眼,這才空出心思歉意地看向衛邵,“叫子珩看笑話了。”她又不解地問,“姑爺怎麼不在前頭和老爺吃茶,反而先到我這裡來了。”

沈雲西先回說:“父親正在氣頭上,喝不下茶,我二人就一併過來了。”

聽了這話,裕和郡主便知前頭鬧了一回,她沉了沉臉,愛憐歉疚地攬住女兒,對衛邵遲疑地說道:“我與朝朝說話,怕是無趣得緊,不如叫下人引子珩你去園子裡坐坐,一會兒我們再一起用飯,如何?”

“自然是聽郡主安排。”衛邵向裕和郡主行了個晚輩禮,識趣地給她們留下說話的空間。

衛邵一走,裕和郡主就拉著沈雲西問她在城郊過得好不好,回了國公府有沒有受罪之類的話。

沈雲西都說好,盡心地寬慰她。

“安國公府老太太的為人我是很放心的,只你那表姐不是個好人。”

裕和郡主性子和身體一樣的柔弱感性,紅著眼氣說:“我們府裡養著她們母女十幾年,待他們不薄,她一朝登了高枝,倒反過來算計我女兒,活脫脫個白眼狼,你爹還盡護著她!說到底還是為孃的沒本事,叫我朝朝受苦。”

“您怎麼這麼想,聽說我去莊子後不久,母親就把姑母也送去了莊子裡住,可是為我出了好大一口氣的。”沈雲西笑說。

裕和郡主冷哼,“她搓摩我女兒,我就搓摩她老孃,她怎麼待我女兒,我就怎麼待她老孃,不是公平得很。”

說到這裡,她一笑,“我原以為要很費一番功夫,畢竟你爹對他那個妹妹實在上心得很,倒不想意外的很順利。朝朝,你爹是偏心得厲害,但你到底是他親生的,父女之間血濃於水,到了關鍵時候,他還是更惦記你,站在你這邊的。”

聽裕和郡主提到沈侍郎沈萬川,沈雲西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也不以為意。

他不是她親爹,不當局者迷,她比原主看得更真切,細節處見真心,那個所謂的爹還是算了吧。

而沈南風倚在沈雲西身邊,擠眉弄眼的,顯然也沒把裕和郡主說的話聽進去。

第12章

◎沈府一家◎

兒女的態度如出一轍,裕和郡主不憂心是不可能的,但女兒回家來是讓人高興的事,她也不想再說掃興的話,便止住了和沈侍郎相關的話題。

午飯是在裕和郡主的院子裡擺的,沈侍郎大抵是被沈雲西氣飽了,裕和郡主使人去請,那頭只回了個不吃,沒過來不說,連話都沒多說一句。

裕和郡主眉頭深鎖。

沈雲西無所謂沈侍郎來不來,沈南風則是個妥妥的大孝子,他歡呼了一陣不說,還向裕和郡主大聲道:“爹這就是在故意使脾氣,娘你別理他。他那麼大個人了,還能不知道自己吃東西,我這點年紀都曉得找食了,餓不著他的。”

裕和郡主回頭,哭笑不得地揚起手,在他背後輕拍了一下,“不知禮,那是你爹,口上該有個分寸,有的話傳出去,外頭的人要指著鼻子罵你的。你看我不回頭告訴夫子,叫他收拾你。”

有沈南風打岔,裕和郡主一時半刻哪還顧得上沈侍郎,拉了兒子在跟前念說教導。

沈南風最不耐煩聽父慈子孝這話了,捂了捂耳朵,“娘,你別說我了,姐夫在這裡,哪有你這麼冷待客人的?”

裕和郡主一頓,這才想起衛邵來,她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怪我不周到,腦子也昏乎的。不過子珩也太安靜了,這是自家裡,我這裡也沒什麼規矩,你不要拘謹。”

衛邵也笑了應聲。

他沉雅端謹,皮相又生得極佳,裕和郡主瞧他片刻,越看越喜歡,只唯一不好就是身上太弱了,總是多病,命數沒個定處。

裕和郡主心裡不免一嘆,衛子珩若是身子強健,這個姑爺不比宮裡的太子好得多嗎。

郡主的雙眼往沈雲西看了看,見她專心夾菜,心無旁騖,她再往衛邵看了看,也是自飲著湯,哪裡有半分夫妻間的樣子?

裕和郡主心下動了動,用完午飯,又拉了沈雲西坐在內房,說起母女間的私房話。

開頭就問:“你和姑爺圓房了沒有?”

沈雲西一愣,回了沒有。

裕和郡主斂容:“莫非你還是想著太子?還指量為他守身如玉?他能親自請聖上將你指給別人,你以為他對你有幾分真心!”

沈雲西忙搖頭,沒有想太子,她一天天的全想著“吃什麼”去了,根本沒空關心無關緊要的人。

她反應很快,否定很堅決。

裕和郡主心頭一鬆,臉皮舒展開來:“那朝朝你以後是怎麼打算?”

沈雲西不太明白地偏過臉:“能怎麼打算?”不就那樣,每天過日子?這個時代雖說比起喪屍天災的末世平和,但娛樂也實在不多。

郡主不答反問:“你對姑爺怎麼看的?”

在裕和郡主期待地注視下,她眨了眨眼,半天才極慢地說道:“衛邵?挺好的。”

裕和郡主不信:“那你們怎麼還沒圓房?”

沈雲西眨了眨眼:“為什麼要圓房?”

“不圓房叫你守活寡不成?這夫妻生活不是應該的?”裕和郡主不知從哪裡取了本書,飛快塞給她,“姑爺身子弱,但也不是脆得跟紙一樣的,你們回去試試。”

裕和郡主輕撫她的後背,嗔怪道:“你還年輕,幹什麼做起尼姑來。快收好。”

沈雲西看了眼懷裡書,遲疑片刻還是聽話地卷在袖中。

母女二人一處說話,直到日頭不早,沈雲西才與衛邵一同告辭離去。

女兒女婿一走,小兒子沈南風也回了院子,兒女都不在了,裕和郡主臉上的笑容散去,她叫人道:“去請老爺來,我有話跟他說,叫他馬上過來。”

這次沈侍郎倒是過來了,夫妻兩人關在門裡說話,屏退了下人。柳嬤嬤站在門外,心裡不大安寧,果然很快就聽到裡面起了爭執。

沈侍郎喝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捫心自問,到底是我不可理喻,還是你豬油蒙了心,偏心偏到了天上去。沈萬川,你不會真把自個兒當成秦家的爹了吧,你曉不曉得,你親生的那兩個現在把你當仇人呢,一個也見不得你!”

“你還說,那還不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兒子,好女兒。小的頑劣不堪,大的惡事做絕,把一家子的臉面都丟盡了,我現在出門都覺得臊皮。我到情願自己是秦家的爹,好歹兩個女兒個頂個的乖巧孝順知道好賴!”

這是什麼話?這是什麼話!合著就他那個兩個外甥女冰清玉潔,合著他半點都不信自家的孩子!

裕和郡主被氣得一個倒仰,指著他的手抖個不停,猛地一拍桌子,“你放肆!”

“怎麼,又要擺你郡主娘娘的派頭了……”

屋裡吵了半天,沈侍郎甩袖推門而出,見到廊廡邊的柳嬤嬤,他也沒理會,氣沖沖地徑直離了正院,才走到前門就吩咐下人備車備馬,“去叫瑜姐兒來,我與她一起莊子裡看看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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