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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笙準備好了應付一場無休無止的麻煩。
也預先做好會被炒魷魚的心理準備。
不過預想中的糾紛並沒有如期發生。
反而時間過去了好幾天,她每天早出晚歸地工作,日子風平浪靜。
這天傍晚,夏新雨推著一輛嬰兒車,出現在美術館門口。
明笙下班後和她去附近吃了一頓晚飯。
“劉天最近都沒回來。”夏新雨狀態不算太好,但整個人收拾過後比初次見要精神一些,“他出院後我公婆上門跟我鬧了一場,要收回房子,還慫恿劉天跟我離婚,我同意了,條件是元元撫養權給我,他父母還有兩個孫子,對元元沒那麼上心,答應了。”
“我還較勁什麼呢,這種家庭環境對元元成長沒有半點好處,那晚大人打鬧把他嚇著了,回去哭鬧了一晚上,我也一個晚上沒睡,徹底想通了。”
她神情淡淡,更多的是麻木,好似歷劫過後看透了生老病死,但她還如此年輕,並不應該過早經歷生活的困苦殘酷,在本該綻放青春光華的年紀,提早凋零。
明笙替夏新雨感到扼腕。
她又問起劉天近來的動向,這人不像是吃了皮肉之苦後善罷甘休的性格。
“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安心過日子,他折騰不出什麼水花的。”
“傅西洲應該是替你擺平了。”
夏新雨將揣測過的想法告訴明笙,“劉天這些年在部門做總監,往來專案都要他審批,手腳應該是有些不乾淨的,元元出生這兩年,他買車又買房,車子也是一百來萬的豪車,家裡開銷還大,我有時候觀察他,他手頭一直寬裕,沒有捉襟見肘過。”
“今年還給小三租了一套大平層,逛街旅行買包,哪樣不要花錢?他的工資根本支撐不了這麼個花法。”
“公司若想查他,一查一個準,搞不好窟窿很大會坐牢,所以這兩天他乖乖離職了,小三也被勸退了。”
夏新雨似笑非笑看著明笙,言語蒼涼:“我跟這種人生活過,知道他本性有多欺軟怕硬,也只有傅西洲那樣的男人才壓得住這種高學歷敗類,要是換成沒背景的女人,早就被他動用法律武器,欺負地到處求助無門。”
明笙承認她說得都對,弱肉強食的社會就是如此,她想不服氣都不行。
不過想到這次又欠那人一回人情,鬱氣不上不下堵在胸臆之間,又覺十分難受。
隔天回到她在美術館的辦公室,中午時分,有個叫王均的年輕人敲開她的辦公室。
是個長相周正斯文的年輕人,自稱是Bro總裁傅西洲的助理。
“明小姐,老闆要我給你送一本書。”
王均不露聲色地觀察這位能令他老闆失控的大美人。
來之前也在好奇,什麼樣的女人會抵住金錢和男色的誘惑,堅持沒有拜倒在傅西洲的西褲下。
現在親眼見到女主角,看她雪膚黑髮,明眸皓齒,一張完全不輸女明星的
精緻臉蛋能讓男人移不開眼睛。
完全渾然天成的明麗動人。
怪不得他老闆做了多年單身狗,什麼貼上來的女人都瞧不上。
聽完王均自報家門,又遞上一本封面雞湯味濃重的書,明笙只覺得莫名其妙。
傅西洲又搞什麼花樣?
她接過書,拆開包裝,還未來得及細看,便被扉頁上的一句話短暫地吸引注意力。
——若能避開猛烈的歡喜,自然不會有悲痛的來襲。
簡短的文字,卻又蓬勃的擁有扼住呼吸的力量。
明笙目光落在那行字上,失語片刻。
恍然回神,側過臉去,又是那副公私分明的女強人模樣。
“他為什麼要讓你送來這個?”她問。
王均在過來之前已經見過傅西洲一面,將他囑咐的話語轉達:“老闆說他想說的話就在這本書裡。”
明笙視線再次落在這本書上。
書名叫《愛綿延》。
她無語地笑了笑,這自大狂什麼時候學會打感情牌了?
可是木已成舟,她又是個做好決定就不會回頭的女人。
感動雖有,內心也泛開了漣漪,但她並不認為這樣小兒科的把戲會改變目前既定的現實。
情已逝,兩人若想體面,應該互道一聲珍重,各走各的人生路。
她垂眸凝思,王均以為還有戲,有心幫老闆。
“明小姐,Lisa小姐那晚並沒有和老闆見面,老闆應該,說的是氣話,後來讓她回去了。”
明笙神色冷清:“我對他的私生活不感興趣。”
王均猛地被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識趣不再作聲。
晚上回家,明笙帶了這本書回去,睡前開著床頭燈看。
喬羽睡不著,走進她房間。
在她床上敷面膜,順便盤腿發呆:“今天晚上我去相親了。”
明笙放下了書,“怎麼樣?”
喬羽懨懨的:“人倒黴起來喝水都塞牙,我媽說這回給我找的光棍哥是某個大廠總監,人特別上進,我一尋思還挺心動,找個加班不回家的老公不要太爽,我就答應了。”
“結果啊,一失足成千古恨。”
明笙被完全勾起好奇心:“你怎麼失足了?”
喬羽抬手扒拉下她的面膜,一臉苦惱地“啪”一掌拍在自己油亮的臉上,痛苦萬分狀:“然後我就天真地去了,心想只要是個總監,禿的胖的我都能忍,誰讓人家不回家呢。然後就見我頭頭的頭頭坐那兒敲程式碼呢,我心臟病都快犯了,百米衝刺的求生欲啊,結果這位大哥一雙狗眼早就鎖定我了,直接給我打電話,領導說,這親還沒相完呢,你年度KPI不想要了?”
明笙腦補了一下那個滑稽的場景,樂得大笑合不攏嘴。
“你笑吧。”喬羽頂著一張生不如死的厭世臉,“我已經接受了,我就是個諧星,犧牲自己,娛樂群眾。”
明笙笑
夠了(),指腹撫平眼角淺淺的皺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問:“今晚的相親該不會變成工作彙報了吧?”
“你是懂領導的。”喬羽皺著一張油滋滋的臉蛋,憂傷的大頭往明笙的肩膀上拱,“聊了一晚上的工作,狗領導還說,最近你的工作不飽和嗎?怎麼每次去茶水間都有你?你在茶水間完成KPI嗎?我真的,胸口插滿了箭,最後跟他說再見的時候我彷彿加了一天一夜的班啊,我的肉.體還苟活著,靈魂已經被他捅死了……”
明笙樂不可支,最近密集的笑點都來自於喬羽。
“你這神奇的體質,專門吸引奇葩事業狂。”
喬羽開啟手機,熟練開啟外賣軟體:“這一天太傷了,五臟六腑都需要營養,我點烤串壓壓驚。”
事實證明,沒有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煩惱。
雖然明笙第二天臉腫,還是
覺得當下快樂最重要。
男人都是隻會帶來負能量的奇葩種群,只有和女孩子在一起才最輕鬆愉快。
那本雞湯《愛綿延》翻了幾頁,不太感興趣,被她隨手丟進了抽屜深處。
籌備自己大秀的同時,她也盛裝觀摩了其他品牌的秀場,學習相容的態度,總是獲益良多。
名媛貴婦聚集的場合,很難不遇到幾張熟面孔。
明笙毫不意外地碰到了徐茵。
彼時她正和林頌牽手,以情侶身份出現在這位身份貴重的名媛面前。
“夫人,好久不見。”
她對徐茵泛泛點頭,並不特別熱絡,也不表現得漠然生分,總之,十分得體。
林頌儒雅端方,向徐茵自我介紹:“您好徐夫人,久仰,我是道合資本的林頌,也是明笙的未婚夫,過去未婚妻承蒙徐夫人照顧,十分感謝。”
徐茵說著客氣話。
她從兒子口中得知明笙有了物件,如今初見林頌,不得不黯然承認,明笙就算離開了他兒子,也能憑藉過人姿色,尋覓到一個事業有成、涵養不遜於西洲的男人。
見林頌成熟持重,兩人對視間笑語嫣然,徐茵心底頗不是滋味。
他兒子還未走出舊日陰影,而明笙面色柔潤有光澤,媚色笑容不掩飾幸福,已經完全開始了嶄新的生活。
都說男人寡情女人痴心不改,到他兒子這對,情況完全反著來。
“明笙,許久不見,有空和徐阿姨喝個下午茶。”
徐茵與二人面上客套,“代我問你家人好。”
明笙淺笑應付:“他們都好,謝夫人關心。”
出了秀場,夜色已深,林頌送明笙回家。
他剛從美國回來,還沒來得及倒時差,便陪在明笙身側,陪她在各種秀場應酬,和各種圈內人士牽線。
一個毫無背景資源的女人,最大的底氣可能是身邊身價斐然的男人,這是時尚圈避不開的規則,連驕傲如明笙,也不得不妥協。
到喬羽家小區門口,賓士車停下。
連軸轉的應酬使他疲憊,但在明笙面前
(),他掩飾地很好,眉眼深深地問:“這週末方便去我家坐坐嗎?我奶奶時日無多,想見見你。”
明笙有些措手不及,但也聽他提起過,他奶奶今年查出癌症,年紀已經大到不適合手術治療,目前只是採取保守方案,儘量減少她生命最後時期的痛苦。
這時候怯弱說沒準備好、不想去,顯得不太懂事。
可是內心其實還是牴觸,他略略提起過一句,他奶奶是大家族出身,管家管了一輩子,在家裡就是個太后一般的存在,可想而知這麼個老太太,會是個多難相處的主。
“好。”她沒有多話,答應下來。
林頌對她的乖巧懂事很滿意,右手又習慣性地探過來,拂過她這一頭半長不短的髮絲。
“你這頭髮長得挺快,還是短髮更適合你,再剪短點吧。”
明笙心有不悅,林頌這人什麼都挑不出錯,就是對她的頭髮干涉得太多,兩人私下獨處時,總是若有所思地五指拂過她的發。
女人的直覺告訴他,比起男女之間的親吻擁抱,他更鐘情這樣的動作。
她不願意順從,嬌嬌柔柔說:“可是我覺得這樣的長度剛剛好啊,頭髮長長一點能做的造型也多,可鹽可甜,偶爾出席場合可以盤起來,造型也能多變。”
林頌淡笑,只是眼神沒有平日的溫度,“女為悅己者容,偶爾也要迎合一下未婚夫的審美,不是嗎?”
明笙吃驚地向他掠去一眼。
見他眸光深暗,是她倍感陌生的林頌,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堅持什麼。
又到週五,這一日工作很不順。
場地方案傳送到法國那邊,被新總監斃了,不得不重新設計場地燈光,所有前期的工作盡廢,不斷有茫然的同事來問自己這塊工作怎麼辦。
大秀時間已經進入倒數階段,明笙要應付那麼多的人事,又沒法推進工作,著急上火,喝了一天菊花茶還是壓不下火氣。
她要加班,偏偏林頌打來電話,他已經約好相熟的一位Tony,待會載她去剪頭髮。
明笙臨界的情緒終於大爆發。
她站在美術館一處偏僻角落,對著電話一通言辭激烈的拒絕:“林頌,我頭髮的長短我自己可以做主,不勞你費心,事實上我覺得現在的長度是我最滿意的,我的工作必須要求我看上去成熟老練,我才能壓得住場子,你希望我剪成那樣的短髮,抱歉,那樣顯得我像個還沒畢業的女學生,太幼齒了,在我這個行業,被同事誇十八歲不是好事,那意味著誰也不會把我當回事,我明明快二十八了,我得有個leader的樣子。”
那邊的林頌耐心聽她發完一通牢騷,靜默片刻後說:“明笙,你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希望你緩和片刻,去喝杯水,我們再來談這件事,好嗎?”
不是說,好吧,你不想剪就不剪,你自己的心意最重要。
而是委婉又隱隱強勢地說,你去平靜一下,我們再來談。
明笙突然沮喪無力。
她意識到林頌不會對她妥協。
他會用溫柔理性的方式,緩和她對抗的心理,但所有的言行溫和,最後不過是為了讓她順從。
她生硬地問:“怎麼談?你還是要我剪短對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還是平日不疾不徐的語調,說:“明笙,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尊重你的事業心,你也偶爾尊重一下未婚夫的審美,可以嗎?”
明笙突然疲憊,最終放棄了和他繼續爭執。
工作已經夠讓她大腦爆.了,她不想因為這種小事,連帶著還要為私人感情煩惱。
她無奈地選擇了妥協。
她同意,然後心情糟糕地掛了電話。
佇立在原地傷了一會兒腦筋,低著頭轉身,毫無防備地撞上一個堅硬胸膛。
傅西洲身姿筆挺站在幾步之外,正眸色複雜地盯著她。
上一次大吵以後,兩人已經一星期未見。
明笙怔怔,旋即想到他可能聽到了這通電話,頓時臉頰生熱,惱羞成怒:“你買下這座美術館,就是為了隨時隨地偷聽我窺視我嗎?”
“沒錯。”
傅西洲泰然自若地承認,甚至薄淡的唇角掀起一絲可惡笑意,“你終於發現了。”
明笙一雙美目快要噴火:“無恥之徒。”
不想和他廢話哪怕半句,她抬腳就氣咻咻要走,和他擦肩時,右手被一隻伸過來的手掌握住,她氣急敗壞地止步。
傅西洲感受她冰涼手心的溫度,掌心下意識緊緊一握,想要這隻手儘快暖起來。
淡淡眼風掃她一眼,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緒,他看著她,仍是討人厭的口氣:“收了一顆大鑽戒,就失去了頭髮的自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