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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是說讓我與音樓將花送到御前去?”紅雙看著眼前的許總管,有幾分驚訝。
柳音樓亦是疑惑不解。她病好之後,雖升了掌事,但是活計還是和從前差不多,不過是輕鬆了一些,能去的地方多了些。
但是御前從不在她這個“多”的範圍之中。
畢竟這回去御前,看許總管的意思,是她和紅雙領著人去,而不是跟著許總管去。
能去御前,自然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差事,畢竟若是一旦得聖上青睞,哪怕是一句誇讚,在宮中的底氣也要足些。
只是即便是如今她和紅雙平起平坐,她又得到了貴嬪和二公主的青眼,但是這樣的活,也不該輪到她們。
此前即便是紅雙,也難得去御前一次,那次還是跟著許總管。一般都是花房許總管親自差人送去,什麼時候突然叫她們了。
許總管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和從前一般精明和善,卻比往日更為親和,“怎麼,都高興傻了不成,能去御前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紅雙敷衍的笑了笑,目光中依舊帶著疑惑,“總管說的是,只是往日裡這活,不一向都是您去的嗎?我們年紀小,不懂事,若是有所衝撞,那可如何是好?”
“害,不過是送幾盆花,哪裡有什麼衝不衝撞的,你的性子穩妥,音樓雖然初來乍到,但是性子也穩重伶俐,難道還辦不好這事?”許總管笑意愈濃,看著雖和善,但是言語之中卻不曾透露半分。
紅雙見此,便也沒有多問,不等柳音樓說什麼,就幫著許總管一起去挑花,雖說紫宸殿那邊提了要什麼花,但畢竟柳音樓初來乍到,而她往御前送花送的少,對於聖上的喜好自然是不如許總管清楚,相同花之間,還是有所區別。
所以這花還是要許總管親自挑選,而她不過是幫幫忙而已。
但令柳音樓驚訝的是,總管挑的話當中,竟然還有梅花。如今已經是二月末,疏影園中的梅花已然落盡,唯有花房還有幾盆精心養護的梅花。
這彷彿是一早就準備的,想來聖上今年很喜歡梅花。
柳音樓和紅雙並排而行,帶著身後的搬著花的宮女太監,往紫宸殿而去。
她猶記得紅雙幫著許總管挑選玩花之後,紅雙看她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長。
但她和紅雙都不是多話的人,故而一路走來,二人也不曾為此攀談。柳音樓也沒有找到機會去問。
不過紅雙的性子她還是有所瞭解的,既然紅雙不曾說什麼,可見不是什麼大事,至少不會是什麼壞事。
她們二人自是穩重,倒是停雲,她頭一回往御前送花,難免有些緊張與興奮,為此紅雙不由得又多提點了兩句,停雲這才穩重了幾分。
其實柳音樓也是第一次往御前而去,即便是此前她做司儀和司珍的時候,她也不曾來過御前。畢竟那是後庭女官,哪怕是再上一級的六尚,也很少能有在聖上跟前露臉的。
自然了,若是不出意外,他們這一回也是見不到聖上的。畢竟只是送幾盆花,即便是聖上有所示下,御前也有的是宮人轉述。
花房去紫宸殿還是要費些功夫,要繞過不少宮殿,其中就有昭純宮。遠遠望著,輝煌無盡,可謂是朱樓畫棟,天上仙宮。從門口一窺,明明才二月,便已覺芳菲無盡。
不愧是當今後宮第一人。
若論宮室繁華,昭純宮可排前三,除了東邊的瑤華宮和將要到的關雎宮,再無宮室可以同昭純宮比擬。
繞過了昭純宮,而後就是關雎宮,傳聞此宮更是繁華絕倫,有如天上宮闕。而且除了皇后所居的鳳儀宮,便是關雎宮離紫宸殿最近,歷來居住的,無不是寵妃。
只可惜關雎宮和瑤華宮一樣,都不曾迎來它們的主人,故而朱門緊閉,難窺其色。只能透過朱牆,依稀可見繁華宮殿。
柳音樓略有出神,耳邊忽而就傳來一絲尖銳的叫聲。她疑惑抬眸,之間一隻通體雪白的大貓不知從何處而來,直直的就朝著紅雙撲去。
紅雙躲閃不急,柳音樓連忙上前將紅雙拉開,貓沒有撲到紅雙,但是鋒利的爪子卻將衣衫劃破。
一向穩重的紅雙不由得面帶痛楚,發出驚呼。
紅雙雖就此避開,但是她身後抱著梅花的停雲卻不曾避開。
停雲臉上褪盡血色,那貓兒直往她面上撲,嚇得她把手上的花給丟了出去,一時間陶盆碎裂,泥土散落在乾淨的宮道上,而她整個人也跌坐在地,驚慌失措,動彈不得。
柳音樓連忙撲了過去,她用身子橫隔在停雲和貓之間,以此護住了停雲的臉。
身後的大貓近在咫尺,柳音樓心知逃脫不得,嚇得閉上了雙眼。
“音樓——”
“音樓姐姐——”
兩道驚呼而來,紅雙身欲上前,而停雲則是驚憂兩備。
柳音樓顧不得左右,她整個身子都僵了起來。但是想象中的痛楚並沒有從後背傳來。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睜眼,疑惑的回頭。
只見她的背後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人一身甲冑,難掩如玉風姿。腰攜寶劍,又配銀魚符,丰神俊朗,長身玉立。
能在宮中佩戴甲冑和寶劍的,想來是宮中侍衛。而又得幸配銀魚符的,只能是天子近臣。
那人一手捏著那白貓後脖,一面轉頭看向柳音樓,似乎是想確定人是否有事,只是當她看清柳音樓的面容之時,他不由得愣了愣神。
雲鬢橫亂,面色猶驚,肌膚如雪,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姑娘無事吧?”商玉衡不由得問道。
柳音樓穩了穩心神,又扶起了一旁跌落在地的停雲,鄭重道謝到:“多謝大人相救。”
停雲和紅雙等人也連忙道謝。
“喵——”商玉衡搖了搖頭,只是還沒等商玉衡說什麼,那貓兒又張牙舞爪了起來。
商玉衡見此,本想將貓隨意放開了,但是柳音樓卻似是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開口制止道:“大人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