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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終究是慢了一步，她話還沒說完，商玉衡就已經將貓丟下。
貓一向是靈巧，原本倒是沒什麼，但是方才停雲抱著的花跌碎，地上盡是瓷片，貓剛一落地，便又淒厲的叫喚了起來。
柳音樓連忙去將貓抱起，可那貓驕橫難馴，反而險些撲了柳音樓。
最終還是商玉衡將貓撈了起來。
“這畜生不懂事，就該吃些苦頭。”停雲將將回神，她素日只覺得貓兒可愛，頭一回覺得貓兒如此面目可憎。
紅雙安撫的拍了拍停雲，又示意停雲住嘴。
“姑娘心善，只是我方才抓它的時候，就已經抓傷它了。”商玉衡也有些驚訝，他拎著受傷的貓，不明白柳音樓為何如此緊張。他不由得看過去，只見柳音樓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不由得疑惑問道：“這貓可是有什麼淵源。”
“這貓，似乎是黎妃娘娘的那隻。”柳音樓呢喃道，她又看向紅雙，“姐姐，你常往黎妃娘娘宮中去，你看看是不是。”
紅雙定睛看去，點了點頭，“的確是黎妃娘娘養的那隻，據說是當初太后娘娘所賜。黎妃娘娘一向視若珍寶。”
原本還叫囂著要讓貓吃一點苦頭的停雲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黎妃娘娘雖說沒有鄭婉儀那般淺薄張狂，但是也不是易與之人，這又是太后賞賜。
黎妃處事又一向是雷厲風行，若是叫她知道自己的愛寵受傷，只怕她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在這宮裡，宮女太監的命一向是不值錢的，這貓本就是黎妃愛寵，更何況又有太后所賜這一層金身加持。別說她們幾個今天沒受什麼大傷，就算是受了，這貓也不能傷一分一毫。
紅雙和柳音樓的神色一下子就凝重了起來。
停雲更是慌亂無比，她看著一向有主意的兩天，喃喃問道：“紅雙姐姐，音樓姐姐，該怎麼辦？還有這花……這花該怎麼辦？”
紅雙和柳音樓是沒有抱花，她們二人身為掌事，領路即可，但是停雲卻是抱了的。
紅雙看了過去，那梅花幾乎盡數沒入泥土，尋不到幾支乾淨的。
“其他的也就罷了，偏偏是這一盆。”紅雙面色難看。
柳音樓不解其話，紅雙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旁的不過是望紫宸殿例行送的，倒也沒什麼，況且那些山茶春蘭，花房也還有。可這梅花，是李公公特意要的，只怕是……如今早已不是梅花的季節，花房的確有幾盆提前養的，但是也沒這盆好，品相略次。”
停雲本就慌亂，如今停了紅雙這話，臉上幾乎沒有一絲的血色，她不由得哭了出來，連忙朝著兩人跪下，“姐姐救我——”
這一下聖上和黎妃都得罪了，她在宮中如何還能有活路啊。
“誒——”紅雙連忙扶人起來，停雲若是因此獲罪，他們也討不了什麼好。
柳音樓眉頭蹙起，愁雲不散。
“貓兒受傷，因我而起，姑娘若是擔心，便由我去向聖上與娘娘請罪。”商玉衡連忙說道。
幾人皆是面露驚色。
“大人……”柳音樓遲疑，天子近衛出身不凡，多為天潢貴胄，聖上和黎妃也不會因為一盆花和一隻貓去為難他們，但是這位不知名姓的侍衛又為何要領了此事。
貓也就罷了，本就是他弄傷的，可是這花卻與他無干。雖說對於他來時並非大事，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這樣做，唯一能得到的也不過是對花房賣好，以他的身份來說，著實算不得什麼好處。
若不從利看……
“姑娘不必多說。”商玉衡打斷了柳音樓的話，他開口說道：“我會同聖上和娘娘說，就說見此貓撲人，我為了救人，情急之下才打碎了花，弄傷了貓。這也不算是欺君。”
這也算是事實，只不過把打碎了花的事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多謝大人。”停雲不等紅雙和柳音樓應允與否，她連忙朝著商玉衡一拜，神色之間是無比的感激。
“姑娘快起。”商玉衡被停雲這一番動作給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柳音樓幫著扶起停雲，而紅雙亦是面帶謝意，“多謝大人相助，花房感激不盡，不知大人尊諱，日後必當致謝。”
“姑娘多禮了。”他的視線在幾人的身上橫過，略略一定，便自我介紹道：“在下商玉衡，是新任的千牛備身。”
柳音樓心下了然，也難怪，即便是她如今身處內宮，也知道商氏一族如何得聖上器重，這一年來，朝堂之中，再沒有誰家有商氏祖孫三人那般得聖上提拔看重。
就是皇后娘娘所出身的晉氏，那樣的百年大族，都沒有寒門出身的商氏風光。
聖上有心加恩，這才讓商玉衡做了千牛備身，據說今年年中選秀，聖上還有意點商氏女入宮。這樣的小事，聖上自然不會責罰了，至於黎妃，就更不必說了。
商玉衡似欲說些什麼，但是又覺不妥，便叮囑道：“御前不可失儀，既然梅花沒了，那幾位就先回去再揀幾盆別的，順便也收拾一下。我先去御前請罪。”
幾人點頭。
商玉衡見此，便抱著貓，往昭純宮而去。
見商玉衡如此，紅雙徹底鬆了口氣，她又摸了摸停雲的頭，“你今日也嚇壞了，一會兒別來了。”
停雲驚魂未定的點了點頭，“那姐姐你的手……”
“無妨！”紅雙搖頭，冬天衣服厚，倒也沒什麼事情，她看了看地上的白梅，目露可惜，“只是可惜了，李公公特意要的白梅。”
柳音樓神色輕詫，她看了看地裡的白梅，又看了看一邊宮人手中抱著的山茶、春蘭、瑞香等花，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花房中可還有白梅？”
紅雙點頭，為難又疑惑，“自然是有，只是花房的那些白梅，皆是寥寥，沒有那盆開的特別好，不過是三兩枝不錯，那樣的花，如何能送到御前呢？”
“有就好。”柳音樓目光定定。
“你什麼意思？”紅雙神色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