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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一片,豎著插在土裡,感覺像是一把菜刀。
俗話說,墳頭有刀,兒孫難消。
那人跟王雪梅什麼仇什麼怨?竟然做出這麼惡毒的事!
在鄉下,有些人想害人,就會跑去別人家的祖墳裡埋菜刀、埋釘子,讓亡人不得安寧,讓人子孫後代家破人亡。
這是很陰毒的路招數,除非深仇大恨,一般人不敢這麼做,會遭天打雷劈的。
我好奇地扒拉麵上的黃土,很快就挖出了一隻棗木的刀柄。
刀柄上是一圈很特別的螺旋紋,尾端還刻著一個古怪的字元。
我頓時就傻了眼!
這不是我家的菜刀嗎?
那個螺旋紋是阿婆親手刻的,還有那字元,是鎮物用的符文。
這把刀我家用了十幾年,我絕不可能認錯!
我家的菜刀,怎麼跑王雪梅的墳頭來了?
我站在原地,盯著森寒的菜刀,心裡一陣發寒。
這把刀不是我弄的,別人也沒有我家的鑰匙。
難道……是阿婆顯靈?
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想。
阿婆心地善良,就算要報復王雪梅,也只是針對她一人,不可能害她家子孫後代。
唯一的可能就是——鬼仙!
想到那陰沉沉的嗓音,我就心裡發怵。
“鬼仙鬼仙,這是你做的嗎?如果是,請給我個感應吧。”我雙手合十,低聲地念叨著。
話音剛落,周圍的林子動了,一陣陰風撲面而來,捲起墳上的黃土,直接糊了我一臉。
“咳咳咳……”我嘴巴里全是泥巴,還是人家的埋屍土,別提多噁心了。
這陣風來得不早不晚,直接迷了我的眼,肯定是鬼仙的手筆。
我揉著眼睛,恍惚間好像真的看到,有個高大的黑影一閃而過。
緊接著,腦海裡就強行接收到了一句訊息。
“是我,如何?”
這感覺很奇妙,就像用意念傳導,我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清冷的氣息。
知道我家鬼仙做的,我也就不急了。
只是沒想到,他比我動作還快,報復起來也更狠。
我只想著挖墳掘墓,讓王雪梅曝屍荒野。
鬼仙一出手,直接影響她家子孫後代。
“早知道您出手,我就不多事了,只不過……”我盯著那把閃亮的菜刀:“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了?”
我可不是聖母心!
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王雪梅犯的孽,沒必要牽連子孫吧!
“呵……”
一聲冷嗤,刺得我頭皮發麻。
“你可知,她為何鋌而走險,帶蠱進村?”
鬼仙說話文皺皺的,語氣波瀾不驚,卻天生自帶一股寒涼。
我愣住了,原來我沒看錯,真是她帶著蠱蟲,害我了我阿婆!
鬼仙告訴我,王雪梅為了給那短命的兒子改命,為了家裡的榮華富貴,答應那人帶蠱進村,趁我阿婆不注意,下到了她身上。
我不理解,為什麼王雪梅能隨意進村,還能攜帶冰蠶蠱?
鬼仙說,跟她極陰的八字還有死的時辰有關。
加上久在病榻,怨氣深重,還有死穴拿捏,所以才會被選中。
聽完,我當場就不淡定了,握著鋤頭狠狠砸向她的墓碑,就像在砸她的腦門。
是她……是她害死我阿婆!
無盡的怒火在胸中肆掠,我瘋狂地一下一下砸著,直到那墓碑面目全非,我累得癱坐在地。
“還覺得我心狠手辣嗎?”鬼仙冰冷的問。
我搖了搖頭,此刻的我,恨不得把王雪梅挖出來就地鞭屍。
“她是救子心切,可憑什麼要用別人的命,去換他兒子的命?”我咆哮著,就連牙齒都咯吱作響。
相給兒子續命,有很多種方法,最好的就是做善事、積陰德,而她卻做了最錯誤的選擇。
難怪鬼仙那麼陰毒,在她的墳墓中插入菜刀。
得知真相,我也不再多說什麼,甚至把那菜刀往裡又按了一寸,默默地攏好黃土,把刀子埋得嚴嚴實實。
這件事,是她有錯在先,她為了兒子害我家人、害了我,作為她的家裡人,理應也要承擔著果報。
只是讓他們倒黴生病,事業不順,已經算是開恩了。
以鬼仙的能力,完全可以一夜之間,讓王雪梅家給死絕戶。
想通後,我深吸一口氣,恭敬地朝面前的空氣拜了三拜:“鬼仙,謝謝你……”
陰風呼嘯而過,拐著彎鑽進林子裡。
我知道,鬼仙已經離開了。
他果然跟阿婆說的一樣,愛憎分明,手段雷霆,一點情面都不會講。
下了山,我滿身疲憊地回到家。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我的心也空了一大塊,屋裡安靜得讓人窒息。
望著阿婆的遺像,我憋了許久的眼淚,頓時忍不住決堤:“阿婆……你的寶貝丫頭受傷了……”
我攤開手掌,可憐兮兮地給她看我手上的水泡。
阿婆最是寶貝我了,平時我磕著碰著,她嘴上雖然唸叨,每次都會心疼地給我吹吹。
可這次……等了好久都沒人回應。
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人關心我了……
難以言喻的悲傷席捲而來,我捂著臉,眼淚混著血水,從指縫中溢了出來。
這三天,我當著人前,幾乎都沒掉過眼淚。
可是此刻,面對無人回應的家,淚水卻止也止不住。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阿婆回來了。
她握著我的手,心疼地放在嘴邊吹了幾下,我手上的水泡,竟然奇蹟般的痊癒了!
然後她又摸了摸我的頭,眼裡滿是不捨。
雖然沒有說話,我卻讀懂了她的眼神,她要走了。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反扣著她的手,不想讓她離開。
阿婆眼裡含著淚,對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丫頭,好好替阿婆活著!等時機成熟,阿婆還會回來的。”
說完,我手心裡突然一空,阿婆的身影就在我眼前變成了透明。
我是被自己的哭聲驚醒的。
黑暗中,屋子裡亮起了一盞小燈。
我的手心裡傳來淡淡的藥味,傷口不知什麼時候,抹上了藥膏,冰冰涼涼的緩解了疼痛。
我不記得我有開燈。
也不記得我塗過藥。
難道是阿婆?
我期待地環顧四周,沒見到阿婆,卻對上了推門而入的瞎子爺爺。
“瞎爺爺,你咋來了?”
他氣得直跺腳:“原來你在家啊……打你電話也不接,急死我了!”
我這才注意到,手機不知咋的,居然變成了靜音。
上面顯示著好幾十個未接,全是瞎子爺爺打來的。
我忙擦乾眼淚:“不好意思,我剛才睡著了。”
“罷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瞎子爺爺拄著盲棍,晃晃悠悠走到我面前:“我剛才夢到你阿婆了,她託我過來傳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