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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陣還著急呢,我都做好兩天了,你也不來取,我就給你送來了。”順嬸子年紀也不小了,從她家走過來的路程不算近,她錘了錘腿,“要我說啊,你還是該住到村裡去,這裡靠著山,晚上你不覺得瘮人啊。”

田遙給她倒了一碗水,扶著她到院子裡歇腳:“嬸子,這裡挺好的,靠著山,我總覺得我爹爹和小爹陪著我呢。”

順嬸子看著他,心裡突如其來的酸澀,他雙親走的時候他的年紀還不大,剛開始的那幾天都是在自己家住著,過了一陣就回了家,任人怎麼勸,他都不聽。

順嬸子笑了笑:“人小鬼大的。”

田遙撓著頭笑,接過了她手中的衣裳,他開啟看了一眼,順嬸子的手藝很好,針腳細密,一絲線頭都不見。

“還剩著些布料,我給你們一人做了個荷包。”她歇好了腳,就要起身,走到門前柵欄,又想起今天上門來的另一件事。

她扶著田遙家矮小的圍牆,把田遙叫住:“我說人年紀大了不記事,今天來最重要的事情沒告訴你呢。鎮上的劉員外家你知道吧?”

田遙點了點頭,順嬸子家的兒子田玉生,就在鎮上的劉員外家做長工。

“劉員外家的少爺要成親了,娶的是西辛府城的姑娘,為了表示對姑娘家的重視,劉員外家想要一隻大雁做聘禮,只是這麼久了,還是沒有打到大雁,你要是得閒,去山上看看唄,我聽我家玉生說,劉員外家準備花三兩銀子買呢。”

田遙一聽這,喜笑顏開的,如果他能獵到大雁的話,可以平白得五兩銀子,這樣他們不僅能過個好年,連帶著鬱年的輪椅也就有著落了。

“謝謝嬸子啊,我今天下午就上山去看看。”

順嬸子朝他揮了揮手,才慢慢地往家裡走,只是還沒開始動腳,就覺得頭暈,手撐住了牆,田遙趕緊迎上去:“嬸子?怎麼了?”

順嬸子扶住他的手:“沒事,沒事,就是年紀大了,夜裡也睡不好。”

田遙雖然在跟鬱年冷戰,但還是每天都把他從房間裡搬出來,這會兒他們說的話,鬱年也都能聽得見。

鬱年看著田遙手中的新衣服,第一次主動開口:“嬸子,可以煮點安神茶來喝。”

順嬸子愣了愣,連忙擺手:“又不是什麼大毛病。”

田遙對順嬸子一向很敬重,這會兒也顧不得在跟鬱年冷戰:“家裡有藥材嗎?”

鬱年點了點頭,隨後說了他規整好的藥材的位置,讓田遙撿了,交給順嬸子。

順嬸子推辭不過,只好謝了又謝,田遙隨後把她送回了家。

田遙把順嬸子做好的衣服放到一邊鬱年的腿上,還是不太願意說話,只是去了另一邊的儲物間裡,找到爹爹留下來的箭簇和弓箭。

他力氣很大,但射箭的準頭一直不太好,更何況用來下聘的大雁,當然是要活著的最好。

他坐在屋簷下,找了一塊磨刀石,輕輕地磨著他的這些寶貝箭簇,因為很久沒用過,箭的前端已經鈍了,在他的動作間,已經閃著銀光。

鬱年也坐在屋簷下,手裡還拿著田遙剛剛遞給他的新衣服:“要上山?”

田遙抬起頭,鬱年到家裡快半個月了,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田遙哼了一聲,別開頭。

“要獵大雁,不能用那樣尖利的箭頭,現在也不是大雁出沒的季節。”

田遙這才回過頭看他,悶悶地說:“那也想去碰碰運氣。”

“方便帶我一起嗎?”鬱年看著他那一套不常用的弓箭,就知道他不精於此道,“我雖然腿廢了,但從前的箭法還可以。”

田遙哦了一聲,想著鬱年這幾天也確實沒出什麼門,於是點了點頭:“那咱們準備準備就出發吧。”

背鬱年出門對田遙來說並不是難事,畢竟他連一頭四五百斤的野豬都能臉不紅氣不喘的扛回來,更別提瘦成這樣的鬱年。

好在他們家上山並不需要經過村子裡,自然也就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鬱年的身上揹著箭袋和弓箭,田遙揹著鬱年。

先前兩個人之間的爭執像是不存在一般,田遙一路上又開始跟他絮絮叨叨。

“看到這棵樹了吧,我小的時候,爹爹說我趁他不注意就爬了上去。”

“那邊原先有一棵野果樹,上面結的果子特別甜,可惜前兩年突然枯死了。”

“鬱年,山上哪裡會有大雁啊?”

鬱年沉默一下,問他:“山裡有水源嗎?”

田遙嗯了一聲,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大雁逐水而居,此時是大雁南遷的季節,它們如果飛至此處,歇腳的話會往水源去,咱們只能去水邊碰運氣。”

“你懂得好多。”他先是誇了一句鬱年,隨後才想起,在快要到深山的地方,有一處被山泉水沖刷出來的一條河溝,不算寬廣,但也勉強算得上是條溪流。

他們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了田遙說的小溪那裡,田遙找了塊大石頭,讓鬱年坐在上面,自己跑去小溪邊喝水,又怕鬱年渴,用手捧著水跑過來讓他也喝。

鬱年只是搖了搖頭說不渴,田遙就又重新回去喝水。

鬱年坐在石頭上,試了試田遙帶來的弓,弓弦很緊,他用了些力氣才拉開,這會兒又對田遙的力氣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最近已經被田遙養得好了許多,要是放在來這裡之前,他可能根本就拉不開這弓。

“這是我爹爹生前做的。”田遙喝完水之後坐在他的旁邊,“他就是靠這把弓,養活我們一家人。”

鬱年這些天,聽到他口中的自己的雙親,就越來越能清晰地在腦中構建出他們的形象。

不苟言笑但及其愛護自己的家人的漢子,會很多知識,疼愛孩子的阿爹。

“我剛剛看到水裡有小魚,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要是咱們捉不到大雁,就捉幾條魚回去吧,阿爹教過我怎麼煲魚湯。”

“好。”

山裡很安靜,坐在這裡能聽見涓涓細流的聲響,還有時不時的秋蟲鳴叫。

田遙不是能安靜下來的人,這幾天的沉默快把他逼瘋了,這會兒恨不得把所有的話都說完。

“田遙,安靜一下。”

說得正高興的田遙被鬱年打斷,他還有些不高興,但看到鬱年的眼神,還是忍住了,閉上嘴。

鬱年看著天空,田遙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見兩隻大雁,慢慢地越飛越低,最後停留在了小溪邊上,兩隻都站在小溪邊喝水。

田遙的眼睛睜得很大,死死地扯著鬱年的袖子。

鬱年卻比他淡定得多,他動作嫻熟地從箭袋裡取出兩隻箭,另一手挽起破布袖子舉弓,漫不經心地搭好,雙眼看向不遠處,眼底閃過一絲冷峻的光,箭羽破空而出,直直地朝水邊的大雁而去。

田遙有些發愣地看著他,在那一瞬間,他才看到了鬱年身上的一點生氣。

如果他的家中沒出事,他應該就是像戲裡演的那樣,恣意風流,

田遙看著他手指一鬆,兩隻箭離弦而發,朝著水邊的大雁而去。

田遙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了,他還記得順嬸子說的要活的,要是鬱年這兩箭把大雁一箭封喉了,就沒有價值了。

田遙趕緊跑過去,兩隻大雁因為疼痛,發出淒厲的哀嚎,只是因為翅膀受傷,飛不起來,在原地亂竄。

田遙趕緊去抓住,一手一隻,跑到鬱年的面前:“你好厲害啊,怎麼能兩隻箭分別射中兩隻大雁,還不傷他們性命,只是傷到翅膀。”

鬱年只是甩了甩胳膊,長久不用勁,拉開弓弦就已經有些不容易,好在準頭還是有的。

“從前跟著武師傅練過。”

從前。

這還是鬱年第一次提起他以前的生活。

田遙把兩隻大雁綁起來,讓鬱年拎著,然後揹著他回家。

他見過身手最厲害的人就是爹爹,但鬱年剛才搭箭拉弦的動作一氣呵成,準頭也很厲害,破空而出的聲音讓田遙整個人都驚了一下,要是爹爹來,也不一定能夠做到一發弓兩隻箭分別射中兩隻大雁,鬱年真的很厲害。

即使回到家中,田遙還是會想起剛剛那個一閃過的,有生機的鬱年,如果他的家中沒出事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在那樣簡陋的一塊大石頭上搭弓,只是為了五兩銀子,他應和戲文裡春風正盛的少年一樣,射箭之時身跨白馬,舉手投足間自信從容,落拓瀟灑。是人群的焦點,是射一根箭出去,會引來無數歡呼的貴人。

鬱年看到田遙好生地把大雁收好,然後就坐在一邊,不開口說話,明明已經得到想要的了,他好像還是不開心。

不過田遙的不開心並沒有持續很久,他摸了摸灰灰的狗頭,陪著它玩了一會兒,就去了灶房裡做兩個人的晚飯,彷彿在下午那個不開心的人根本不是他。

吃過飯後,他就拉著鬱年試衣裳,天青色的衣裳顯得他的面色格外地白,俊俏極了,田遙心裡發酸,問他:“穿上新衣服,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鎮上嗎?”

鬱年卻搖了搖頭:“不用,你自己去吧。”

田遙哦了一聲,洗漱完掀開被子躺上床,今天卻沒有再背對著鬱年:“我的箭法不好,爹爹怎麼教也教不會我。”

“以後有時間,我也可以教你。”

田遙的唇角根本壓不下去,他朝鬱年的旁邊睡了一點:“離過年不久了,到時候送你一個新年禮物吧。”

鬱年嗯了一聲,心中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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