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取之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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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懷月倚著季鶴軒在位置上坐下,趙辰溪則坐去了隔壁的桌子。
大周雖然民風開放,但也少有男女同席。
所有的客人圍繞舞臺而坐,作為主家的楊之則坐在最終端,他盤腿坐在蒲團上,翹著一直腿,支著身子,眯著眼聽著樂曲,放在膝蓋上的指腹輕輕的敲著,好不愜意。
姜懷月抬頭看了一眼靠在楊之懷裡的女子,微微靠近季鶴軒,壓低聲音說道:“這楊大人,瞧著可比咱們陛下都要來的享福些!”
坐在一旁的趙辰溪,腦海裡忽然閃過皇帝蓬頭垢面的坐在桌案前看著一堆不知道寫了什麼廢話的奏摺,不由輕笑了一聲:“這麼一看還真是,陛下可沒有空坐在這裡聽曲子!”
話音剛落,臺上彈奏曲子的歌女就抱著手裡的樂器下了臺,換了一群舞女上臺跳舞。
今天下午才停的雨,偶爾一陣風吹過來,還有些蕭瑟。
姜懷月看著舞臺正中央,穿著單薄的舞女,微微挑眉:“瞧這舞女的架勢,應該是這太守府自己豢養的吧!”
趙辰溪微微側頭,他的位置正好可以將這些舞女看個清清楚楚。
舞女穿的單薄,隱隱約約可以瞧見她們的肩頸處都有一朵不大不小的杜鵑刺青,趙辰溪微微眯起眼,仔細看著。
一旁的姜懷月一回頭,就看到趙辰溪眯著眼瞧的仔細,不由滿臉嫌棄的往季鶴軒的身邊湊了湊:“舅舅,你看那個老色胚!”
趙辰溪猛地回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姜懷月:“你說誰是老色胚呢!我是在她們的刺青!”
“我們不信!”這麼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悶悶不樂的季鶴軒忽然笑了。
趙辰溪正要好生分辨一番,一直坐在那裡的楊之忽然大笑:“姜小姐與自己親舅舅的感情,真是不錯啊!”
被點到名的姜懷月本能的抬頭,隨後就看到楊之笑正盈盈的看著自己,一雙不大的眼睛裡,精光乍現。
姜懷月抿了抿嘴:“這老東西一瞧,就不是什麼好人!”
一旁的季鶴軒笑盈盈對著楊之舉起酒杯:“晚輩敬大人一杯!”
說是敬酒,可季鶴軒卻沒有起身,只是坐在那裡,舉著酒杯,對著楊之遙遙一晃。
在場的人紛紛回過頭看向季鶴軒,可他卻沒有半點異樣,只是漫不經心的喝了酒,隨後放下手裡的酒杯。
楊之看著這般做派的季鶴軒,忽然就笑了:“你小子啊,還是與小時候一樣,狂妄!”
季鶴軒看著楊之,笑了笑,指腹摩擦著手邊的酒杯。
坐在角落裡的秋天遠,看著如此桀驁不馴的季鶴軒,有些慌亂的看向主位上的楊之。
楊之卻並沒有生氣,反倒拿起杯子在桌子上扣了扣:“你這個孩子啊,有才氣,有本事,也有脾氣,活該你年紀輕輕,官拜三品!”
楊之的話音一落,秋天遠立刻就捏緊了手裡的杯子:“三品?”
“秋家主不知道嗎?你家的這位表親,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深受陛下喜愛!”楊之看著季鶴軒,指節一下接著一下的扣擊著桌面。
秋天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理寺卿?”
相比秋天遠的驚懼,季鶴軒就顯得過分泰然:“楊大人何必挖苦我呢?我離開大理寺已經很多年了,現在還提起,莫不是想看我的笑話?”
“你這小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嘴上是一點都不饒人的。”楊之笑,“想當初你要離開大理寺,陛下連著召你父親進宮三天,為了就是想要勸你留下來,可偏生你那個父親啊,最不在意的就是這些身外之名,到頭來陛下也沒能把你留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一步一步的成為大周首富!”
大理寺卿,再到大周首富,這一起一落打的秋天遠措手不及,他捏在手心裡的杯子頓時是拿也不得,放也不得。
“我父親向來如此,他從來不會約束我與我長姐,告訴我們這輩子該做什麼,要做什麼,只由著我們自己去闖。”季鶴軒挑了一下眉,“楊大人與我父親曾經是同窗,自然瞭解我父親為人!”
楊之的眼裡微垂,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即便如此,姜懷月還是從他身上看到了難言的落寞,但只是一個瞬間,很快他就重新抬起了頭,又變成了那個精明的老東西:“你父親啊,讀書人,有風骨,卻不脫俗。”
楊之對季雲斐的評價簡短精煉。
季雲斐為人端正,書讀的很好,也很有風骨,乍一眼看的確是一個最標準的讀書人,但是隻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是真正的君子。
他愛財,卻取之有道,他護短,卻明辨是非。
季雲斐是君子,卻不清高,畢竟,他很愛財!
“楊大人的評價非常的中肯,想來的的確確是很瞭解我父親的,不過,我父親對大人的評價卻有些不準。”季鶴軒抬眼看向楊之,“我父親曾說,楊大人,愛妻如命,如今看起來,似乎並非如此!”
楊之愣了一下,隨後低頭看向懷裡衣不蔽體的女人,大笑起來:“我與你父親已經十多年不曾見過了,我曾經的確愛妻如命,可女人嘛,難免人老珠黃,哪裡捱得過新鮮勁呢?”
季鶴軒沒吭聲,只是漫不經心的喝著杯子裡的酒水。
就在姜懷月以後,兩個人之間的敘舊到此為止的時候,楊之忽然又說道:“姜小姐的父親已然回京,這一次來之江,你父母為何不曾一起來?就不擔心,你一個女兒家在外頭被人拐走了?”
“父母繁忙,脫不開身,母親為表孝道,才讓我陪舅舅走這一趟!”姜懷月抬頭看向楊之,“不過,我父親回京不過數月,沒想到,這個訊息竟然已經傳到了之江!”
“姜將軍與姜夫人一同上陣殺敵,你母親可是我朝的第一個女將,他前腳剛剛回汴京,後腳訊息就傳遍了大周。”楊之挑眉,“本官若是連這點訊息都不知道,那還做什麼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