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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竹今日總算是領會到什麼叫做喝水都能塞牙縫的倒黴,

而她,則是打個噴嚏都能震驚滿堂。

原來,就在恆王言辭激烈規勸耀靈帝莫要忘記太子出生後給大燕帶來的災禍時,一根細小的拂塵毛飄飄蕩蕩到姜玉竹面前。

想來是在剛剛的動亂中,不只那個倒黴小太監手上的拂塵被叛軍長劍削斷,拂塵毛飄散在空中,好巧不巧,有一根落到姜玉竹的鼻尖上。

因在站太子身旁,姜玉竹不敢抬手拭去鼻尖上的細毛,只好鼓起腮幫子悄悄吹氣,試圖吹走擾人的細毛。

終於,弄得她鼻尖發癢的細毛被吹走,姜玉竹鬆弛下緊繃的心,暢快地吸了口氣,結果將剛剛送走的細毛又猛地吸了回去。

鼻腔驟然襲來的癢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再回過神時,姜玉竹發現殿內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自己身上。

就連一旁的太子殿下,亦將龍紋白玉扳指套回手指上,饒有興致地側眸打量著她。

在眾人的注視下,姜玉竹硬著頭皮,以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不急不緩道:

“啟稟陛下,草民實乃是被恆王強詞奪理的一番說辭氣得口出狂言,還請陛下寬恕草民的失態之舉。”

耀靈帝猛然睜開雙眼,似是感到頗為意外:“哦,既然姜會元對恆王的話有所異議,不妨說出來。”

姜玉竹面色從容,她上前一步,與太子並肩而立,衝恆王微微一笑:

“恆王,你方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追隨陛下多年的舊臣,心中始終惦念著陛下的恩情,之所以今日會起兵謀反,全是因太子殿下對趙世子施以酷刑。趙家走投無路,才迫不得已逼宮,對不對?”

少年容貌清秀,明眸皓齒,笑起來時,嫩頰間隱隱泛起一對梨渦,星眸顧盼生輝,讓殿中眾人情不自禁被他吸引目光。

詹灼鄴垂眸看向身側侃侃而談的少年郎,眸光微閃。

“沒錯,我本無心謀反,今日此舉,全是受太子所迫!”

見恆王痛快的承認了,姜玉竹唇角笑意更深,她抬眸環視眾人,悠悠道:

“想必陛下和諸位大人剛剛都瞧見了,原是負責守護陛下安全的禁衛軍突生異心,拔刀行刺,虧得陛下龍澤福佑,僥倖逃過這一劫。碰巧姜某有一位表兄在禁軍當差,我從他口中聽說,能夠貼身護駕的御前帶刀禁衛軍,在宮中需有多年資歷,姜某想問一問吳統領,宮中禁軍可有此條軍令?”

趕來救駕的吳統領應聲道:“姜會元說的不錯,能夠貼身為陛下護駕的御前帶刀禁衛軍,至少需要十餘年的資歷,且私下不得與外臣相見。”

姜玉竹點點頭:“如此看來,今日行刺陛下的禁衛軍,極可能是恆王十年前就在陛下身邊佈下的暗棋,至於二人私下勾結的證據,大理寺可以去查一查每次恆亡進宮時,這位禁衛軍是否當值。”

少年聲音低啞,談吐清晰,言辭間有理有據,一下子就挑明問題的關鍵。

耀靈帝緩緩眯起眼,眸光轉冷:“哼,十年前吶,想不到恆王對朕的‘衷心’,竟然這麼久前就有了。”

“臣...臣沒有...”

恆王想要辯解,卻被姜玉竹冷聲打斷,少年劍眉微挑,語氣陡然變得嚴厲:

“太子殿下押解趙世子歸京那天,恰巧是春闈發榜的日子。在場的貢生們都瞧見了,當日分明是趙世子在囚車裡汙言穢語不斷,對太子言出不敬,甚至還提到已逝的淑文先皇后。太子在路上一忍再忍,為了顧及母后名聲,才不得不下令讓人割去趙世子的舌頭,恆王若不信,大可問問殿內的貢生們!”

貢生們紛紛點頭,表明姜會元所言不假,太子歸京那日,的確是趙世子出言挑釁在先。

恆王張了張嘴,想說哪怕趙子昂出言無狀,也不至於被割掉舌頭。

姜玉竹自然不能給他辯解的機會,緊接著又道:“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趙世子對太子殿下毫無敬重之心,想必是深受其父影響,足見恆王在私底下對陛下的尊崇之心,同樣少得可憐啊!”

“你...你個無恥小兒,血口噴人!”

恆王氣得滿面漲紅,想要起身收拾咄咄逼人的少年,卻被禁衛軍緊扣住胛骨,動彈不得。

“論起血口噴人的本事,姜某哪裡及得上恆王萬分之一。恆王明明早就懷有異心,尋到機會起兵逼宮,失敗之後,非但不知悔過,還將過錯一股腦兒全推到太子身上。哎...姜某如今看著滿目瘡痍的集英殿,不由慶幸太子高瞻遠矚,早早把你的兵權收回去,不然...”

姜玉竹的話雖未說盡,卻引人深思。

耀靈帝順著姜會元的話往下細想,頓時覺得後背升起一股涼寒意。

是啊,若非太子及時收繳恆王的兵權,現在坐在龍椅上喘氣的人,還不定是誰呢?

“傳朕旨意,逆賊趙士忠,意圖謀反,證據確鑿,即刻押入大理寺,擇日問斬,趙氏一族,盡數誅之。”

恆王被禁衛軍拖出大殿時,滿面鮮血,口中發出磔磔怪笑:

“陛下,有天煞孤星‘庇佑’著大燕,相信用不了多久,咱們君臣二人就會在地府相見了,臣先行一步,啊哈哈哈...”

恆王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可他淒厲的笑聲卻如一團烏雲,久久盤踞在眾人心頭。

姜玉竹見事情告一段落,正欲不聲不響退到一眾貢生中,可耀靈帝卻搶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頂著半張烏漆麻黑的龍顏唏噓不已:

“姜會元方才臨危不懼,捨身救下朕的性命,朕該賞賜你什麼好?”

一旁被大皇子攙扶著的皇貴妃應聲道:“臣妾方才瞧得真切,多虧姜會元足智多謀,用墨汁擾亂刺客,給了禁衛軍救駕的機會,陛下定要好好犒賞他。”

姜玉竹忙表示她只是碰巧距離刺客近了些,又恰好瞧見考桌上的硯臺裡殘留著墨汁,順手潑向刺客。還望陛下寬恕她“損毀”龍顏的大逆不道之舉。

耀靈帝看向面容俊美,不驕不躁的少年郎,愈發覺得此人有著王佐之材,社稷之器,於是朗聲宣旨道:

“姜會元救駕有功,朕已決定,欽賜你為此次殿試的狀元郎!”

姜玉竹呆愣在原地,過了半響,她結結巴巴道:“陛下...這...這會不會太兒戲了,草民殿試的文章,陛下還未閱...”

耀靈帝擺擺手,打斷了姜玉竹的話,龍顏含笑:“姜狀元不必謙虛,你才華橫溢,勇敢剛毅。這狀元郎之位非你莫屬,更何況,你剛剛還幫著太子駁斥恆王的大逆之言,你的赤膽忠心,朕全都瞧見了。日後,就由你來擔任太子少傅,負責輔佐教導太子。”

若說耀靈帝欽賜姜玉竹狀元郎的聖旨是給了她一道驚雷,那讓她擔任太子少傅的聖旨不亞於五雷轟頂。

神志被盡數轟斷的姜玉竹表情僵硬,側頭看向一旁眉眼冷雋的太子。

男子眉如遠山,眸光諱莫如深,朝她微微頷首,語調淡漠:“孤見過姜少傅。”

姜玉竹嬌軀一顫,連忙拱手錶示不敢當。

叛亂平息後,耀靈帝似是感到極為疲憊,在大皇子的護送下與皇貴妃前往寢殿休憩。

大殿內,數位御醫正在為倖存的貢生們檢查傷勢,蕭時晏穿梭過人群,徑直走到姜玉竹面前,笑容朗朗:

“恭喜姜兄成為狀元郎。”

說完後,蕭時晏發現對方神色恍惚,目光空空,他蹙起劍眉,關切問道:“姜兄,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瞧著臉色不太好?”

姜玉竹搖搖頭,有氣無力答道:“無事,只是這一日經歷大起大落,心緒有些...難以平靜。”

二人正說著,一名身穿銀色鎧甲,身材高大的侍衛走上前對姜玉竹行了一禮,沉聲道:

“姜少傅,太子殿下請你過去一敘。”

順著侍衛手指的方向,姜玉竹轉頭看向站在大殿外的太子。

此時日落西山,萬丈殘陽灑落在男子玄色絞金蟒袍上,鍍上了一層斑斕血色。

姜玉竹跟隨侍衛走出殿外,畢恭畢敬對太子行了一禮:“不知殿下喚臣有何事?”

詹灼鄴抬起眼皮,靜靜打量眼前的少年郎。

霞光旖旎,照映在少年白潤如脂的面頰上,猶如掃上一層淡淡的胭脂,使兩頰潤色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白裡透紅,粉光若膩。

他不由想起方才少年撞進自己懷裡時的模樣。

顏如玉,氣如蘭。

少年身子軟弱無骨,輕若鴻毛,挾裹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幽香,仿若春日剛剛成熟的漿果,透著一股清甜的味道。

那是他在冰冷蕭瑟,寸草不生的北涼從未嗅過的氣息,以至於他有一瞬間失神。

當少年顫顫巍巍睜開雙眼,如麋鹿般溼漉漉的黑瞳透著股怯意,與剛剛伶牙俐齒駁斥恆王的模樣判若兩人。

詹灼鄴不由好奇,這個人究竟有多少副模樣?

見太子遲遲不語,姜玉竹抬起頭,又問了一次:“不知殿下喚臣何事?”

“時辰不早,姜少傅不妨坐孤的馬車一起回去?”

姜玉竹猛然想起,眼前的太子殿下與大燕歷代太子有所不同。

大燕歷代太子都居住在東宮,而詹灼鄴回到京城後只在東宮居住了半個月。

一日秋夜,東宮不慎走水,大火愈燃愈烈,火勢整整燒了三天四夜,待大火熄滅後,整個東宮化為一片灰燼。

還好詹灼鄴當夜並未歇在寢殿,幸而逃過一劫。

此事過後,詹灼鄴從宮中搬出來,移居至京郊太子府,而工部修建東宮的差事因種種原因進展緩慢,聽說兩年過去了,連房樑子都沒搭建起來,耀靈帝還因此大怒,下旨罷免好幾位工部官員。

“多謝太子美意,...只是臣剛剛應下搭乘蕭世子的馬車,就不叨擾太子殿下了。”

姜玉竹覺得她站在太子身邊答話時,都會情不自禁會被對方強大的氣場碾壓得喘不過氣,若是二人共乘一車,她這一路上恐怕要活活憋死過去。

委婉拒絕太子後,姜玉竹正準備告辭,卻聽太子淡淡道:

“孤還有一事想問姜少傅。”

姜玉竹臉上端起恰到好處的笑容:“太子請講。”

詹灼鄴盯著少年亮晶晶的眸子,語氣平靜:“方才在大殿上,姜少傅為何要為孤出言辯解?”

姜玉竹微微一笑,從容答道:“自然是因殿下先前救下臣的性命,臣聽到恆王顛倒黑白汙衊殿下的那些話,心中感到忿忿不平,再想起殿下的救命之恩,便忍不住為殿下討回公道!”

“哦,是嗎?”

聽到太子淡漠的語調,好似對她的回答不太滿意,姜玉竹想起太子這個人敏感多疑,莫非懷疑她今日所為是另有所圖?

“咳咳...雖然臣與殿下只有過一面之緣,可臣打心裡覺得殿下是位剛正不阿,心懷百姓的好儲君。殿下高風峻節,不屑與恆王那種小人辯解,只是世間之人,大多人云亦云,臣...不忍見到殿下清譽有染,故而在大殿上冒失出言,若是臣今日的舉措讓殿下覺得不喜,臣日後定會謹言慎行。”

說完,姜玉竹再次躬身行了一禮。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姜玉竹絞盡腦汁先給太子送上奉承話,隨即話鋒一轉,坦承她今日為太子強行出頭的行為,稍欠妥當。

不然如何?總不能在太子面前承認她是因為鼻子裡吸進一根拂塵毛,在殿中鬧出洋相,才站出來舌戰恆王罷。

下落至一半的手臂被對方穩穩托住,隔著絲滑的緞料,她甚至能感受到男子掌心傳來的溫度。

“姜少傅少處處為孤著想,得此良師,孤幸甚之至。”

“太子殿下言重了...”

良師賢徒二人虛情假意客套一番,姜玉竹瞅準時機提出告辭,拔腿就要走。

“且等一下。”

聽到太子再次出言挽留,姜玉竹剛剛沉下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頓住身形,壓著性子問道:

“不知殿下...還有何事?”

就不能一次說完嗎!

詹灼鄴看著少年強顏歡笑的模樣,眉眼微翹。

他沒有說話,而是驀然俯下身,伸手撫向少年白玉無瑕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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